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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威全身的血液因这一句话凝结成冰,耳边的呼吸真实又清晰,章之云继续在贴在他耳边出声,就像是是情人间的呢喃似的,但语气里带着的怨毒与近乎变态的兴奋,让他不敢转头确认一眼拿东西的真实面目。

    他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嘴里自我欺骗地安慰道:“这梦怎么这么长,为什么他妈的这么长!!”

    耳边的人嘲弄地笑了一声,声音,“哥哥不想我吗,怎么连看都不看我。”

    恐惧让李威本能的想要大声叫出来,但一直在他身上游走的那双手并不打算放过他,从他肥硕的划上来,狠狠扼住他的脖子,让他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那张五官尽失,鲜血横涕的脸也撞过来,直面他。

    是已经死去的章之云。

    她的嘴角下颌整个裂开,嘴巴开合到耳边,“哥哥杀死我得到的积分,用着还顺手吗?”

    李威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只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快要被活生生捏断气的瞬间他想起来了什么,右手藏在身下迅速动作了几下,在章之云的鲜红的舌头卷过来的一瞬间用力冲她挥过去。

    “啊!!”已经化鬼的章之云双手捂住脸惨叫,她脸上原本那些快要坠不住的烂肉一片片脱落,露出森森白骨,李威又抓了一把刚才兑换出来的粉末状道具,毫不犹豫地散向她。

    章之云被那东西吓到了,躲在角落里瑟缩着,那双已经突出眼眶的眼睛警惕又诡异的盯着李威,但一步也不敢上前。

    声惨叫声惊动了周幸他们,小房间的门被大力推开,周幸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鬼影,但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只鬼跟他的那些同事们有些区别,它身上的阈值波动明显,上蹿下跳的不像是成年npc该有的样子。

    倒像是新生。

    章之云看到周幸时残缺的身躯明显抖了一下,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她手脚并用趴在墙上,犹如一只长了吸盘的壁虎在墙壁上盘桓游走,见再无下手的机会后,便快速爬到上面的烟囱口,顺着那里如同泥鳅一般滑走了。

    “臭娘们儿,有本事别跑。”危险解除,李威觉得自己又行了,真以为是自己手里的东西起了作用,“死了都不安稳,下次见到你我就让你死透了!”

    周幸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是,章之云?”

    李威晃着肥硕的肚皮,抹了一把脸上刚才被掐出来的血迹,斜眼看着周幸,“是又怎么了?”所有来抢他积分的人,都得死。李威阴狠地盯着他,盘算着如果周幸敢跟他抢,章之云就是他下场。

    周幸的心中滑过疑虑,死去的玩家怎么可能再回来呢?

    他出生在这个系统里,在这里待了二十余年,原本以为自己对系统的认知已经不需要再多了解什么了,可是章之云的重现却让他感觉到有什么无法探知的秘密露出一角。

    到底是什么?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周幸的脑袋逐渐沉重,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乍起,他的头仿佛想被人用力锤击一样,一下又一下。

    “你怎么了?”符徵皱眉扶住差点摔倒的周幸,脸上的担心毫不掩饰,“还没休息好?”

    周幸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清晰的痛感竟让他无法动弹半分,让他只能缩在符徵怀里,双手紧紧地抓住符徵腰侧的衣服,头靠在温暖有力的胸膛上,大口呼吸着,企图平复痛感。

    符徵在他背后滑动安抚的双手让他渐渐平息了呼吸,刺痛逐渐变缓,周幸又适应了一会儿才从他怀里挣扎起身,有些尴尬地低头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他不想承认,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毫无关系,但符徵的怀抱仍然,让他痴迷。

    一切都变了,又似乎有一些东西未曾变过。

    就算他对他还残存这一些无端的情绪,但符徵这个人,这个人无论真假的感情,周幸都要不起了。

    符徵就像是志怪小说里那些美貌心狠的狐狸精,你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净是这人的美好与迤逦,但人家图涂得却只是你那颗跳动的心脏而已。

    于周幸,也是如此。

    他自嘲地笑了笑,再抬头时周幸的脸上重新挂上冷漠的表情,凉飕飕地看了眼脸上挂满虚伪担心前男友,没有再理会他。

    如同看仇人一般的眼神让符徵微怔,他不解道:“到底怎么了,是因为我?”

    “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符徵眼神瞬间阴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幸的背影,咬牙道:“行。”总有一天,他要让周幸哭着求着来靠近自己。

    疼痛感让周幸不敢再去想章之云是如何“重生”的,只盯着那个仍残留尸臭味的烟囱沉思。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防止她再一次回来,李威身上被鬼标记的特征仍没有消失,如果这标记是章之云干的,她一定会再回来狩猎。

    标记?他突然想起来阿音说过这些人里面有一位npc卧底,难道是章之云?

    符徵仿佛在他心里安装了监控似的,主动跟他搭腔,“不是章之云。”

    “为什么?”虽然不想搭理符徵,但周幸更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