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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帮畜生!”

    “畜生怎么了?哪个畜生不如人?”

    “是呀!节操不如畜生不丢人,活得不如畜生才丢人。”

    “你还是明白事理的嘛!真替你开心。”

    “你的开心是我平生最大的收获。”

    “但这俩傻逼就不如你懂事了,他们就是那种活的不如畜生的人。你瞧,天天看他娘的电视剧,快他妈吵死我了,严重影响我的学习!”蒋进昭指着其他两位舍友。

    文木长把目光转向其他两位舍友,发现这两个家伙正背对着背,一人抱着一台电脑在看。

    他们一人正在看“穿越”,无可救药呀!再看另一个,看的是“宫斗”,无药可救呀!都整天想着穿越回古代去当皇上。

    文木长摇摇头,把目光又转向蒋进昭:“和他两相比,您真是……狗中藏獒,大有出息!”

    “嘿嘿!眼光敏锐。带了什么吃的?”

    “带了一坨屎,你吃不吃?”

    “吃”

    蒋进昭把盗版书往背后一丢,跳下床来,打开文木长的包,把颜色像极了屎的果脯从里面翻了出来,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宫斗”舍友和“穿越”舍友也跑过来每人抓了一大把使劲往自己嘴里边填,填满了又回去继续他们那永不疲倦的征程。

    “高老头点你名三次,已经明确告知,他的课你不用参加考试了。”蒋进昭告诉文木长。

    “哦!那位看上去就像生锈了的学衡派弟子啊!他点我干嘛?什么意思?”

    高老头是教哲学理论的老师,毕业于一所牌子很光鲜的大学,现在是文木长他们这所大学的哲学理论权威。一提到“权威”这个词,不知道又有多少无名英雄要悲恸欲绝了,因为他们都在快要出头之时统统葬送在了“权威”的铁蹄之下。其实“权威”不应该是个褒义词,顶多只能算是个中性词。这位“权威”的高老头,他本人对自己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存在”这种东西颇为得意,另外他还骄傲地宣布过自己是什么“学衡派”弟子,讲起课来满嘴的春秋大义而且用的全是他妈的文言文。这位老师总想让文木长他们这些后辈们在自己面前自惭形秽,然后自杀谢罪,但他的美梦从未实现过,因为后辈们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所以对他完全不予理睬,上他的课时全都趴展了睡觉。

    “他的课一周一次,你回家二十多天,他从第一周就点你回答问题,一直点到第三周。”

    文木长把脱下来的鞋子往地上一摔,骂道:“喔!这老半吊子,点名点上瘾啊?你说都那么老了咋还这么小气呢?再说你怎么不替我回答?”

    “你还别说,人家的脸虽然看上去锈迹斑斑,但人家眼尖着呢!他第一周也点我了,我没法替你答,第二周我替你答了一声‘到’就被他无情的pk了一顿,说我这么做是在把你推向毁灭之路,搞得我很没面子。最后,我只能说你退学了,不读了。”

    “你怎么不说我请假了?”

    “关键是你没请假呀,请了假的要假条呢。”

    “我去!无所谓,反正那些点我名很多次的科目我都不准备参加期末考试了,下学期直接补考,补考好过,基本不挂,我有经验。”

    文木长从大一期末补考时就发现,一般补考只要写满试卷都能及格。在他看来,所谓的大学考试,无非就是年老色衰的老年人出题为难年轻貌美的年青人。所以,为了表达对年老色衰的人们的同情和怜悯,他对考试从来都以安抚了事的心态去应对的。

    回校之后他也没去上课,而是整天躺在宿舍里用爱伦坡和睡觉来消磨时间。偶尔他也会想一想“衰神赌棍”霍浩三是否已经被追债的逮住了,要真是那样,霍浩三说不准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那根手指。

    蒋进昭看过爱伦坡那阴森恐怖的画像之后断定文木长已经陷入精神分裂和妄想之中,在这样下去非傻即疯。文木长不以为然,爱伦坡是他比较喜欢的作家,另外还有那个写了《漫长的告别》的钱德勒。可惜这两个家伙都死了。喝酒喝死的。酒鬼也不全是百无一用的,有的还是能写点东西让闲人打发打发时间的。蒋进昭劝他不要睡觉去准备考试,他却说:“对于我这样非常需要休息的人,每天睡足二十四小时是很有必要的,关于考试我还是觉得补考更加稳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