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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元不以为然。

    要说是端庆太子余党,这当年为了讨好端庆太子而改名的村落要比他可疑多了。

    他谢元可半点都和端庆太子没有关系的。

    半晌没有听见动静,老何里正还当他被自己吓到了。

    老何里正嘶哑地笑笑,呼气之中带着好大一股烟草和腐坏的味道。

    倒真有几分像个死而复生的死人,透着股恶臭。

    谢元退无可退,只能憋气把头歪向一边。

    老何里正开口:“若是将来成了,老夫也肯定不会亏待谢老板。不说钱财上,以后我等为端庆太子正了名,一定在他老人家面前给你供个长生灯,保佑你年年发财长命百岁。”

    谢元心说端庆太子要有这成愿庇佑的能耐,他自个儿肯定近水楼台日日上供,也不至于那姑娘死的那么早了。

    谢元嘴上答应得很痛快:“行行行,先谢谢你啊,我到时候自个儿出钱给端庆老爷塑个金身。”

    老何里正好话歹话一并说完,目的已经达到了。又想起谢元似乎在这柴房里解决拉撒问题,顿时就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刻。

    他伸手扶住身旁的年轻人,抬腿就往外走。

    谢元朝他吆喝:“就这么走了?”

    老何里正不多废话:“走了走了。”

    谢元又吆喝:“不管我了?”

    老何里正走得头也不回:“明早有人给你送金砖来,你看着时辰办事吧,三日后咱们村里见。”

    谢元还在吆喝:“就你这环境多不好,三日后咱们不如在我那饭庄见面谈,备上好酒好菜,咱们好好唠唠。”

    老何里正只恨自己腿脚不好,还得听这个家伙聒噪:“行行行,你说了算,闭嘴吧,别啰嗦了!”

    谢元答应的很乖巧:“好嘞。”

    然后又迅速开口问道:“光说三日后,也没说几时啊?我好看着备早饭午饭还是晚饭啊!”

    老何里正终于是走出了好一段距离,咬牙切齿:“你可小声点吧,午饭,中午!”

    谢元这次声音小了:“没问题!”

    他看着这三人越走越远,似乎是不会回头来查看情况了。

    谢元上去把柴房门虚需掩了一下,然后朝那躲在柴堆里多时的李三妹示意:“出来吧。”

    李三妹小心翼翼地从柴堆里爬出来,她身子娇小,愣是没把那柴堆给带散。

    就是姑娘看着比之前还要狼狈了些,本来脸上好歹还能看见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现在竟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了。

    谢元不忍,提醒她:“你要不把脸擦擦?”

    李三妹傻傻地举起袖子看了看,好家伙,那袖子黑的都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

    她愣愣就要用着袖子擦脸。

    谢元阻止了她:“算了,你这擦还不如不擦呢。”

    “你刚刚都看见了吧,那老何里正可没死,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呢。”谢元道。

    李三妹点头,活的她就不太怕了,管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呢,活物就行。

    “我和他说的话,你刚刚听懂了多少?”谢元问。

    李三妹举起双手,用左手开始掰右手的手指。

    谢元这才注意到,这姑娘还是个左撇子。

    “黄金听懂了、银钱听懂了、端庆太子听懂了……”

    “你还知道端庆太子?”谢元打断她。

    李三妹点头:“我哥和我说过,他还给端庆太子做过饭,可厉害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没什么新鲜信息了。

    还没等谢元继续开口,李三妹又问:“老何里正是不是要你干什么坏事呀?”

    谢元挑眉:“你倒是挺敏锐的。”

    “那可不,”李三妹自豪地叉腰,“虽然我连在一起没怎么听懂,但老何里正果然和以前一样,看着不像好人!”

    “连在一起没听懂……可你哥不是老何里正凑钱送去学的厨吗?”

    李三妹点头,又摇头:“乡亲们都给钱了,反正老何里正看起来阴森森的,我以前就有点怕他。”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狗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谢元看了眼天色,愈发夜深了。

    这三更半夜的,不适合他一个大男人和这初次见面的姑娘继续聊下去。

    见谢元往外看,李三妹也紧张兮兮地看:“老何里正他们回来了?我继续躲着去?”

    谢元摆手:“你赶紧回家吧,今天谢谢你救我了。”

    李三妹不好意思道:“你那么高大,也不需要我救的,反而是我给你找麻烦了。”

    谢元转身把门打开:“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李三妹点点头,也不客套其他,果真就踏过门槛,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谢元转身把门关上,看了看还摇曳着发光的烛火,一口气吹灭了它。

    还是早点休息,明天开始还有一大堆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