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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精神折磨算什么,只要他美男子风韵犹存,他就可以熬死那群傻子有钱人。

    等他以后功成名就有钱了,这群家伙到时候人到中年,大腹便便油腻土财主,还得老老实实喊他一声老师,不仅如此,世人还能惊叹他圣人之姿果然能抵挡岁月摧残。

    想想就十分畅快!

    这么些年为了保养走过的弯路果然没有白费!

    柳诚甫眉开眼笑,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团子充满了好感:“小姑娘,走路记得把头抬起来,要看脚下和远方的路,断不可横冲直撞哦。”

    啾啾点头。

    她又踮起脚尖,绕过柳诚甫,朝他身后看了看。

    柳诚甫奇怪,随着她的目光一起扭头。

    入眼的是他那摇摇欲坠经久失修的木门栅栏。

    “叔……啊伯伯,这里是念书的私塾嘛?”啾啾问。

    柳诚甫恍然,这小家伙难不成是来报名念书的?

    “是的,这里就是青州唯一的私塾。”他肯定地回答她。

    别看他这地方破烂,确实是青州唯一一家在衙门备了案,名正言顺的专业私塾。

    青州不缺富人,他们大多生下来便极具经商头脑,若是白手起家,最迟五年便可小富,若是有点家底,轻松几年便可在青州最热闹的街道置办个三进三出的宅子。

    虽说在奉安从商并不会得到歧视,但随着青州百姓手里余钱多了,吃喝玩乐都腻了,就开始追求精神上的进步了。

    是以他柳诚甫,虽是个区区秀才,但他早年在上绥当过某位当世大学士的外门学生,后辗转回到青州,本以为开个学堂勉强填饱肚子,却因为青州富商开始追求才学,纷纷将子弟送进这唯一的私塾,他便开始了被天天精神折磨的生活。

    柳诚甫回过神来:“你是来报名的吗?你几岁啦?”

    啾啾掰着手指告诉他:“啾啾五岁啦。”

    才五岁,这也太小了。

    柳诚甫心想,这是哪家大人这么不负责,为了不带孩子,竟忍心把这么小的小团子扔过来念书。

    “你才五岁,应该去玩耍,不着急来读书的。”柳诚甫告诉她。

    啾啾点头:“对对,娘亲和爹爹也这么说。”

    咦,父母都觉得她尚且年幼不应读书,那难道是族中长辈?这也太苛责了吧,她还这么小一个!

    柳诚甫在脑子里帮啾啾补全了一个族系庞大极其不讲理、但父母还算开明的家庭背景,一时间有些可怜孩子。

    于是他轻声安慰道:“回去吧,如果家里长辈再逼你来念书,就让他来找柳诚甫,我柳秀才和他讲道理!”

    啾啾“哇”了一声:“伯伯就是柳诚甫呀!”

    柳诚甫点头:“是我。”

    答应完还颇有些自得,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白混,连区区稚童都知道他的名字。

    然后便就看见团子紧张地左右张望一眼,颇为凝重地开口:“伯伯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柳诚甫有些莫名好笑,但见团子一脸严肃,他轻咳一声,配合着换上严肃的神情,他学着她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声道:“我们这边走。”

    他拉开摇摇欲坠的木栅栏,让啾啾先进去。

    谁知她刚往里走几步,又退了回来,站在门口,用比之前说话洪亮几倍的声音说道:“伯伯,谢谢你让我参观私塾!”

    脆生生的声音引得旁边路人都朝这边瞧了一眼。

    隔壁的书肆老板伸头和柳诚甫开玩笑:“哟,柳先生,这么小的娃娃你也收啊?”

    啾啾给柳诚甫挤眼睛。

    柳诚甫会意,状作自然地摆摆手:“嗐,我就让小孩子见识见识,等她看到私塾是个什么样子就不会想着来念书玩了。”

    书肆老板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啾啾催促:“伯伯快点呀!”

    书肆老板哈哈大笑,然后和啾啾说道:“你要是在里面玩的无聊,就出来我这儿看看,叔叔给你看小人书。”

    啾啾乖巧点头:“谢谢叔叔!”

    随即就拽着柳诚甫的袖子往里跑。

    柳诚甫一没留神,差点还被她拽着摔了一跤,又是引得周围人一阵哄堂大笑。

    他朝他们摆手,任由啾啾吧他拽进了屋子里。

    木栅栏打开是个四方见天的院子,院子又要跨过一个门槛才能进到平日里柳诚甫教书上课的地方。

    那门槛对成年人来说不高,但却快到啾啾肚子那儿了。

    她小短腿摇摇摆摆晃了几下,也没能成功跨过去。

    柳诚甫看了一眼,双手架过她的手臂,把她抬了过去。

    啾啾先是被腾空,又看见了之前从未见过的学堂,再次惊奇地“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