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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愫被摇醒,声音慵懒地问了声“谁呀”。

    对面小男人急切地骂人,“你晚上跑出去,至少来个消息告诉我一声吧?我在画廊和家附近兜了一圈又一圈,满世界找你!半夜三点了,好好一大姑娘不见了,你嫌我命长,吓我玩呢是吧?”

    宁愫被吼得酒醒了一半,抬眼看见韩宸一脸怒气望着她,她缩缩脖子抱着手机溜去了卫生间,压低声音说,“杨浚我没事,我朋友明天结婚,今晚我们在一起……你怎么电话打到韩宸手机上了?”

    杨浚声音阴测测的,“很意外吗?凡是我知道名字,跟你有点关联的人,我几乎都找了一遍。托朋友,求人,到处问电话,你在那狂欢,我一个人急的热锅上蚂蚁似的。平时你开车,我还放心点,你说你今天要是自己在外头走的时候遇上点什么事,你叫我活不活了?”

    他骂人骂得很凶,嗓门也大,宁愫被他说得半天不敢吭声,等他骂完了,才慢吞吞地解释,“我手机没电了,再说,以前我就这么过的,干嘛呀,你以后还什么都管着我啦?”

    他被揶得哽了一下,“宁愫,你他妈就把我的心当泥巴踩着玩吧,你个狼心狗肺的。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我非打你一顿出出气。”

    宁愫被他逗笑了,“有本事你打,谁怂谁是狗。”

    他也骂骂咧咧地笑起来,“你还挺高兴?气死我你更高兴。”

    “好啦,我姐儿们都睡觉呢,我不跟你说啦。”她匆匆要挂断,听他在对面急嚷嚷,“哎哎哎,等下。”

    “还有事?这可是韩宸手机。”

    “手机充上电,不管去哪,跟哪个野男人在一起,告诉我一声。”他声音低暗下去,隔着话筒,她仿佛看见他英俊的脸上笼上一层沉沉的阴影。

    “至少让我知道你平安。知道去哪把你接回来。宁愫——”

    后半句话,她根本不敢听。匆匆挂断电话,她在卫生间独自站了好久。

    这一晚杨浚内心经过怎么样的挣扎折磨,猜测过多少她可能遇到的险境,疑心过她怎样婉转在别的男人怀中承-欢,他有多矛盾多痛苦,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照常过着自己的日子,只当他是偶然闯入她生活的一点意外,她没想过出门去哪要跟他交代,没想过他会担心会等她会睡不着。

    身边骤然多了这样一个人,她不习惯,不习惯极了。

    但不能否认,被人放在心尖上珍重的感觉,是温暖的。

    alice的婚礼办的盛大、温馨,热闹,宁愫和韩宸等人组成的伴娘团,也因为颜值身材出挑,小小地轰动了一把。

    伴郎团里有两个人,满场围着宁愫转,一会儿给她递纸巾,一会儿帮忙送饮料,韩宸一幅欣慰模样,苦口婆心地劝她快跟杨浚分,“趁着你的脸胶原蛋白还没流失完,赶紧骗个差不多的青年才俊把你娶回家,杨浚根本不靠谱,小白脸哪是过日子的料?”

    宁愫死猪不怕开水烫,由着她唠叨。

    新娘扔捧花的环节一完毕,两手空空的宁愫直接换了衣服闪人。

    宿醉后脑袋昏昏沉沉,婚礼上忙前跑后,她只想快快回到家,抓紧补个觉去。

    陷入自己软软的床垫里,模模糊糊快要睡着的一瞬,头脑中忽然闪现过某个奇怪的念头。

    她抓起手机编了消息点击发送。

    正在咖啡厅里打瞌睡的杨浚点开微信,就看到置顶的那个头像边多出一个代表收到新消息的小红点。

    他立即惊醒,快速点开那条讯息。

    ——“我到家了,睡觉,可能听不到电话。”

    他抓起车钥匙,飞快跳起来,朝外冲了出去。

    ……

    十一月末是考试周,经常逃课的杨浚也不得不乖乖留在学校。

    他趴在宿舍床上给宁愫打视频。被拒接了。

    过一会儿,宁愫的消息传过来,“身边有人,不方便。”

    杨浚想象她穿着露小腿的裙子,亲热坐在男人身边,边喝酒边撩头发的模样。

    “操。”

    他翻个身,嫉妒得直泛酸。

    对床兄弟喊他:“老大,双排吃鸡啊?”

    他没好气地说:“滚,老子气都气饱了,还吃鸡。”

    话音刚落,宁愫的语音电话拨了过来。

    他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咧嘴笑道:“喂?不是说身边有人吗?那你还敢打给我?”

    对床的男生被他变脸速度惊得目瞪口呆。

    电话那头,女人声音压得很低,“刚才在开小会呢。你找我有事吗?”

    杨浚笑说:“有事啊,天大的事!”

    “你说。”

    “我想你了,你想没想我?”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杨浚抓着手机嬉皮笑脸地道:“车给你停地下库了,你天天穿高跟鞋,别走路上班,磨坏了你那两只小嫩蹄子,我可心疼的。”

    “……”宁愫沉默片刻,直接把语音挂断了。她就知道,杨浚找她就没什么正经的事。

    杨浚话没说完就被挂了,他嘻嘻笑了一会儿,又蒙上被子躺在床上哀嚎。

    下面刚洗漱完的室友经过,抬头问他对床,“老大咋了?”

    对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秘兮兮地道:“可能大概……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