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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透亮,床头手机闹钟响了十几遍,仍没能将宁愫从懵然状态中震回神。

    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明明没喝酒,却像断片似的叫人没法回忆分明。

    意识回笼的时候,她就已经跟才见了一面的小男生在酒店巨大的圆形床上滚了几滚。

    她确实想快点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可也没想用这么决绝的法子。

    更没想过,自己疗伤的“止疼药”,会是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小男人。

    “止疼药”害得她现在还有点疼。

    “你定那么多闹钟干什么?”

    小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还穿着那件松松垮垮的大短裤,上身坦着,肌肉线条一看就是常常泡健身房的人。

    他身上还挂着水珠,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走到床边把她闹钟按停。

    回过身,见宁愫皱眉在发呆,他脸上多了丝温和的笑,俯下身来抚她的脸和长发,“怎么了?还没睡醒?”

    他声线跟他的脸一样干净阳光。

    昨晚他就是用样的声音喊她名字。

    “宁愫,宁愫,宁愫……”

    叫人脸红耳热,也疼得不行。

    “给你点个饭?都中午了,饿不饿?酒店特餐行吗?”挂着水珠泛着光的年轻男人的肌理,靠得太近了,空气中都充斥着那股陌生的荷尔蒙味道。

    宁愫裹着被子鸵鸟似的把自己缩在里面,她背过身,假装还昏昏欲睡。

    杨浚没为难她,转身从床头拿起电话拨给前台,“……都有什么……嗯,帮忙挑几个女孩子喜欢吃的菜,送到a8803,好……嗯,可以,谢谢。”

    他打电话的间隙,宁愫从被子里溜出来抱着裙子躲进卫生间。

    等她整理好心情和仪容出来,杨浚正靠在卫生间对面的落地镜前等着她。

    四目相对,他比昨晚借火时从容得多,倒轮到她语塞言失。

    “你先别忙着走,等吃完饭,我送你回公寓。有什么事慢慢想,我有耐心,不急一时。”他说得像个惯游花丛的浪荡公子哥,可表情一本正经,没半点玩味浮夸。对宁愫,他是认真的。

    要不是昨晚的狂风骤雨来得太迅猛,小男生一副生怕她反应过来后要反悔的样子,兴许宁愫就信了。

    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行。”

    成年人之间,就该干脆利落,她也向来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

    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他拿起手机在一旁沙发里打游戏。互不干扰地过了十五分钟后,门铃响起,服务员推着餐车到了。

    男孩胡乱套上上衣去开门。

    宁愫打开手机,接收到韩宸狂轰乱炸的语音短信。

    “宁愫你去哪了?你就这么放我鸽子自己跑了?”

    “你关什么机?杨浚是谁?你俩以前认识?”

    “你个王八蛋,你勾搭小男生不告诉我?”

    “宁愫你他妈回话啊,老娘担心死了。”

    “……”

    她头疼地略过了其后数十条带着醒目红点的60秒语音消息,随意回了三个字,“我没事。”

    下一秒,电话就拨了过来。

    “宁愫你他妈不是人,老娘一晚上没睡好,生怕你出什么事。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找你!”

    韩宸的大嗓门有穿透话筒的魔力,连门口送餐的服务生都听出了她此刻的焦躁和急切。

    宁愫蹙眉按住话筒,压低声音说:“你小点声行不行?”

    对面牢骚了两句,总算安静下来。

    宁愫说:“我在君豪大酒店,没开车,你过来接我。”

    “你说你他妈在哪儿?酒店?”电话对面声音瞬间拔高,杨浚端着餐盘进来,闻言边走边笑。

    宁愫回身瞥他一眼,对着电话说:“你给我小点声,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是谁一惊一乍啊?老娘看你为情所伤闷闷不乐,使了多少路子到处给你物色男人,你倒好,放着条件合适的型男不要,跟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跑了?”

    宁愫捏捏被吵得昏胀的太阳穴,闭上眼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话不能这么说韩宸,他二十二岁,不算什么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