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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我酸。”

    幸村微笑着接受了忍足话语之外有意无意叫他收敛些的警告,他的目光转到小姑娘身上轻巧地卷了圈,他并没有对那件不合适的外衣表现出任何在意,却仍旧让忍足如坐针毡,不自觉地收拢了拳头。

    “对了,你上次说的乔纳斯的签名……”幸村话在对忍足说,可注意力全然没在他身上,他看到尾崎听到这里顿时挺直了腰背,欢悦的情绪明明白白全写到了脸上,连呼吸都变得又浅又促。

    怎么比传说中的还要有趣啊?

    他弯了弯眼,这叫小姑娘红透了脸。幸村伸手,试探性地靠近她顺软的发,尾崎立刻温顺地闭住眼,乖得像只展露出肚皮的幼崽。

    他如愿以偿地揉上了小动物的脑袋,手感还真的不错,他轻声细语地把剩下没说的那半话说出来,“我找他签好了,下次带给你吧?尾……”

    “啊,尾崎你的名字是什么?”

    忽地一激灵,小姑娘惊慌失措地睁眼,小嘴张了又张,脸颊涨成了只苹果。她下意识往口袋里掏了掏,没掏出手机,自然也不可能有纸和笔,她赶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忍足,期望能借他的口奉上自己名字,不想男人张开手掌在她发顶上重重按下,她被这力道压得一晃荡,肩膀直直撞到忍足身上。

    “干嘛呢,要叫那么亲热。”男人漫不经心地扶了把,像是故意把嗓音压得更沉了些,共鸣声震得尾崎后背发痒。

    幸村无辜地耸耸肩:“可以让乔纳斯to签嘛。”

    “刚还说都找他签好了。”忍足哼了声收回手,垂眸看着小姑娘,“她嗓子发炎,发不出声音。”

    幸村没再接话,和忍足本就插科打诨、真真假假。他转向尾崎,“小可怜。”而后不知从哪里变出盒润喉糖,“保护好自己。”

    忍足不禁眯了眯眼,探究地看向幸村,他在尾崎小心翼翼接过润喉糖后又毫无必要地触碰了她,把一只手在她肩膀落了落,又轻轻拍了拍。

    这种故意卖弄的轻松让人感到如鲠在喉,但究竟他说这话是什么深意、加了什么所指,却是不得而知。

    这人果然太知道怎样针对别人的痛处下手。

    好在这毕竟只是次名副其实的偶遇,幸村没什么其他事要谈论,加上忍足总在变着法子准备分别,他们只稍许又说了几分钟便道了再见。

    “都有点不舍得了,平时还真见不到这么有意思的忍足。”临行前,幸村成心凑到男人耳边调笑。

    他如愿以偿收获了一枚标准的白眼,看着老友赶忙抓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

    两人一路小跑着进了百货,那盒开封过的润喉糖在小姑娘手里“哐当哐当”。

    忍足心累地叹了口气,看尾崎那满脸兴奋又雀跃的模样便知道,想让她扔掉这盒糖大概是没可能了,他总不能真的不讲道理。

    他只能拐弯抹角地“诋毁”幸村的好心,“嗓子没事的话还是别太常吃润喉糖,毕竟还是有药物成分,对身体不好。”

    这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得要命,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别说幸村对此毫不知情了,哪怕直接在他眼前演上这么一出也只会被那人用同情、怜爱、宠溺的眼神膈应到原地投降。

    然而尾崎却歪着头仔仔细细地听,末了还郑重地点了头,谨遵医嘱一般把那只小盒子收进了他的皮夹克里。

    男人轻咳一声,大概是要咳去那若有似无的罪恶感,他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的店面,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无可奈何地喃喃自语:“怎么对着幸村你就这么乖——”

    尾崎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忍足为什么突然这样感叹。她拉过男人的手,就着他手掌在手机上打起字:「幸村好和善。」

    男人哭笑不得:“小朋友你还是太年轻。”

    幸村这人最喜欢杀人于无形,看看他打球的风格还不明白吗?

    只可惜小姑娘被那张还没到手的乔纳斯签名收买得晕头转向,执意要说「可是他看起来很好很好很好。」

    输了输了。一声叹息。

    尽管仔细想起来倒也没什么毛病,幸村长得好看、是网球界火得出圈的大明星、弄得来她偶像的签名、关心她送她糖吃、还有本事让罪大恶极的忍足侑士本人吃瘪,好一个为民除害、大快人心——他有什么道理不“好”呢?

    忍足干脆没收掉手机,不给尾崎继续夸幸村的机会。

    “好就好吧,”他一把揽住兔子,感觉到臂弯下的小朋友忽地就紧张起来,便又笑了,“反正不会有我好。对吧?”

    “……”

    要不要脸的啊。

    尾崎嗤了声,没好气地扯来男人的手,在温热的手心里胡乱拼凑着字句,边划边摇头。

    「超级无敌笨蛋自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