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这位娘子......”那齐老三的老妻确定了丈夫无事之后便赶忙同救命恩人道谢:“老妇实在是感激娘子...今日若没娘子,恐怕......”

秦弄溪看着妇人沧桑的面容,又想到温修竹说的他们悲惨的经历,不由得心生同情:“大娘不必如此。我也是,顺手为之罢了。身为医者,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是无论如何都要帮一把的。”

那老翁也慢慢缓过来了,清醒过来也要同救命恩人道谢。

“恩人,不论如何您都是我的恩人。”齐老三扯着嘶哑的嗓子道:“还希望能请您吃一顿饭,报答一二。”

秦弄溪略思考了片刻,只觉若是不答应下来这老翁恐怕于心难安,可他俩命途多舛又实在没什么钱财,去些酒楼又哪里有饭菜钱呢?“老丈,下午我还要去刘府的宴席,不然您就请我同我丈夫吃一盏茶吧。”

齐老三很高兴地应:“好,好好。那便请两位去压清河共饮一盏!”

秦弄溪闻言一愣,看向丈夫,却发现温修竹亦然。

无他,这压清河是凤县数一数二的茶楼,没有些银两是进不去的,单有银两没有些人脉也是进不去的。这样说起来倒是比酒楼吃饭还要贵了!

可温修竹明明说这夫妻二人没什么私产...?

温修竹想的是另一件事,他在想这夫妇钱财的来处。若是往坏了想,只恐怕是京中的什么人要在凤县有所图谋啊......

“怎么了?”齐老三见两个年轻人不出声了,以为他们是怯场怕给他增添压力,于是小声解释道:“小老儿如今有些家底,您们又是救命恩人,哪怕说去琼楼,也是当得的,这压星河也不过是茶楼。二位不必客气。”

这是兜里真的有钱了?

秦弄溪同丈夫短暂的对视了一下,便笑着应了:“那好,老丈。便先谢过您的茶水了。压清河的茶水不瞒您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喝。”

于是几人便朝着那压清河去了。

“还没问娘子贵姓?”齐老三带着些小心地问。“我姓秦,这是我丈夫,姓温。”秦弄溪简单介绍道。

“秦娘子,”齐老三念叨了两遍,又问:“秦娘子刚才说,要去赴刘府的宴席?”

秦弄溪点头:“正是,刘府大公子高中了举人,我是他们家女孩的大夫,便也邀请了我赴宴。”

“嗯......”齐老三欲言又止,被他妻子用臂肘拐了一下,于是便止住了话头,只道:“刘府的宴席自是不同凡响,可那样的大户人家恐怕也有些刁仆行恶事,宴席还真不见得有外面酒楼的好呢。”

秦弄溪有点无奈,她又不是冲着宴席去的,是要看那大公子老师的妻子的病啊,宴席若不够出色,左不过不动筷就好。“毕竟是主家,邀请了我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几句话间便走到了那压清河。

甫一近前,秦弄溪便心生感慨:真是好生气派!

只见那茶楼正门几乎可称雕栏玉砌,更有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立在门口左右相对。整个茶楼足足有三层之高,正门对应着的大厅铺满了光滑的乌金砖,吊顶的琉璃灯的光芒应在地面的砖上,隐隐绰绰如同夜间星河。来客行走其间,正是那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四位,雅间。”齐老三从里怀掏出一块白玉色的雕花牌给了门仆,门仆见了那牌很是激动地应和:“好嘞,三楼雅间 风满袖,四位请好!”

温修竹略眯起了眼细瞧那玉牌,脑中依稀闪过什么,却只一瞬而过便再也没了印象。只在心中升起了些警惕。

进了雅间,齐老三才解释:“二位,不需担心我老头付不起这里的茶水钱。实不相瞒,我与妻子早年间被拐子拐走了一个孩子。这些年我们一直托人寻找。就前两天,我那嫂子找见了我的孩子,那孩子如今在京城是个大官呢!”

秦弄溪心中震惊,面上却没什么表现:“竟是有如此喜事?”又叮嘱这个前病患:“既然马上要有好日子过了,老丈您可务必珍重自身,心疾说是大病也不为过,日后正午间可不能再劳累了。”

温修竹心里则是困惑,心说你那袭爵的儿子都下了大狱了,若不是本朝有不杀文官的不成文的规矩的话早都斩立决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当京官的儿子??

可是这时他又不能说出这些,只是对这老翁的警惕又拔高许多。这迷雾虚实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见齐老三已经点完了茶水了,秦弄溪才想起来问商铺的事:“阿竹,今日同李叔在街上寻找,可有什么相中的地段?”

温修竹点点头:“有一处,旁边临着书院和药材铺,环境清幽,门前的路也相对平整宽阔,价钱也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