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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德殿内,高宗皇帝赵构端坐于龙椅上,神色冷厉地俯视着跪伏于地的宰相秦桧。只见他一面恭敬地将证物呈上,一面痛哭流涕地说自己对大宋朝和官家一片丹心,日月可鉴,为了江山稳定和大宋百年基业,他拼死也要诛杀叛党,为官家分忧云云。他的一番陈情既表了忠心又将自己摘干净,可谓一石二鸟。

    高宗皇帝近日也听闻了民间传唱的那些歌谣,心中气闷不已,但不能仅凭捕风捉影的事就将人随便定罪,何况还是皇亲国戚。他很满意秦桧对他的忠心耿耿以及超高效率的办事能力。待他仔细看完呈上的物证时,顿时龙颜大怒、拍案而起。

    “驸马,你还有何话可说?”高宗皇帝指着玉佩和那封信对李禺说道。

    那封匿名信是思思模仿李禺的笔迹写的,因为他曾经一笔一划地教过她写字,她也每日观摩她的字画,因而模仿的笔迹极为神似,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信中提到了李禺和叛党余孽商议何时何地起义的事项,并以母亲遗物——玉佩作为结盟信物。

    内侍将玉佩和信件递给李禺,他苍白的手指握着冰凉的玉佩,看着信笺上熟悉的字迹,眼神空洞、面如死灰;他嘴唇翕张,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心仿佛被人剜去了一般,浑身颤栗着,然后重重地跪倒在地。群臣见状以为他是见事情败露、无言以对准备伏法认诛俱不敢上前为其求情。

    李禺即刻被打入天牢,等待着死神的宣判。大宋的国土早已分崩离析,仅存的江南一隅是高宗皇帝的颜面和命根子,无论任何人都不得觊觎,哪怕是自己的父兄都不可以。李禺一介布衣竟然狼子野心想要谋权篡位,这大大触犯了皇帝的逆鳞,即便公主再得宠也保不住驸马爷的命。但考虑皇家颜面,李禺没有被斩首示众,而是御赐鸩酒一杯,留得全尸。

    天牢中的李禺,神情淡然地饮下了那杯毒酒,喃喃道:“好好活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定格在明媚的回忆里。

    思思正在房内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茶盏,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么久李禺都没有来处置自己,看来韩彦古那边已经成功了。正想着,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领她过来的那位黑衣男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思思看到来人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韩大人,您,您还活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驸马爷李禺救了我。”韩世忠回答。

    “什么?李禺救了你,不是他派刺客去暗杀你的吗?”思思更加疑惑。

    “是宰相秦桧准备在老夫去赴任的路上将老夫除掉,派出一批杀手伪装成盗匪于半途劫杀,并指使驸马爷在随行护送的禁军中做手脚。驸马爷将计就计,使一招金蝉脱壳之计骗过了他们。刺客杀死的只是替身,为了安全起见,驸马爷让老夫暂且待在这里,待计划成功之后老夫再回家。”韩世忠解释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道:“思思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跟驸马爷认识吗?”

    思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仍然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计划?什么计划?”

    “驸马爷计划在秦桧寿诞之日将其和一众党羽诛杀。”韩世忠说。

    “这不可能,李禺不是一向与秦桧勾结,狼狈为奸的吗?”思思觉得一定是韩世忠搞错了。

    “哎,起先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才知道,驸马爷苦心孤诣,秘密培植一批死士,只为有朝一日能铲除秦桧这样的朝廷奸佞,以告慰岳飞将军的在天英灵,使我大宋国祚能绵延下去。之前是老夫错怪他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啊。”韩世忠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