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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虽说相对聪明,但毕竟不是人,它不可能知道老吴老婆是被迫动手,真正的凶手其实是吴老爷子。

    他爸就接着说:“老吴老婆狠命磕头,不是磕给吴老爷子的,而是那猴蛊。”

    周轨一下想起自己当时拿着扫把连骂带扫的蠢样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所以当时我拿扫把驱赶的其实不是吴老爷子,而是猴蛊?”

    “没错,所以你把它得罪的不轻,它就附在你背上了。”

    周轨十分无奈地干笑两声,问他爸:“那我也给那猴蛊磕头行不行?就照老吴老婆那个狠劲儿磕?”

    他爸摇摇头:“磕头只是道歉而已,那猴蛊不可能那么好说话。所以如果我猜得不错,杀猴的这个罪过,还是吴老爷子自己承担了。”

    “可是吴老爷子都已经死了,还怎么承担?”

    他爸看了他一眼,问:“真想知道?”

    “你这不废话吗?”

    “那行,别急,过几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按照老吴家这边的习俗,死者是要在火化后第三天葬入墓穴的。

    周轨知道老吴是在火葬场对面的公墓给老爷子买了墓穴,所以就在下葬之后的夜晚,跟他爸悄悄到了公墓。

    虽说他不知道吴老爷子具体葬在哪个墓穴,不过却知道是白天刚刚下葬的,那么那个墓碑周围肯定有很多祭祀的物品。

    夜里的公墓非常阴森,林立的墓碑排的很密集,影影绰绰,像一排排面无表情的死人立在那儿。

    一般情况下周轨是打死不会在晚上到坟墓来的,因为他知道死人有灵,坟墓的夜晚是他们活动的时间。

    虽说他看不见鬼魂,但鬼魂却能看得见他。

    一想到自己鬼鬼祟祟游荡在坟墓间,时不时和一些鬼魂擦肩而过,或者那些长期找不着乐子的鬼魂把他当成难得的娱乐表演,都围过来参观自己,周轨心里就很不舒服。

    虽说办事的时候他顶着鬼爷的名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样,但说到底他也是个人,是克制不了人生而有之的本能的恐惧意识的。

    他爸走在前面,忽然回头用手电筒一照周轨,似笑不笑地问:“鬼爷怂了?”

    对周轨来说,他爸这个人是真有点可怕,因为他总能看穿周轨不经意流露的一些小心思,并且无情揭破。

    周轨哪能丢这个人?于是一抖大衣领子,撑足了派头:“扯淡!夜游一趟公墓而已,我鬼爷能怕吗?”

    于是他爸就指指另一个方向,然后像打发跟屁虫似的对周轨挥挥手:“真不怕就别跟着我,咱们分开行动。这公墓这么大,不分两头找得找到天亮。”

    分开就分开,谁愿意跟着你个糟老头子似的。周轨腹诽一句,打着手电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夜晚的坟墓是真的冷,因为阴气重,比周围其他地方都要冷很多。

    这种冷不是简单的温度低,而是一种能渗透肉体,直刺魂魄的寒意。

    周轨忍着这种寒意,一排一排地去看那些墓碑。

    墓碑上都有死者的照片,黑白的,灯光一照过去,发现个个脸上都呈现一种阴森诡异的笑容。

    不过周轨知道遗照不会好看,会觉得阴森也只是心理作用,于是无视它们继续找。

    在手电灯微弱的光线中,他看见自己呼出来的气变成白雾四散开。

    终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爸的方向。

    因为山的表面是有弧度的,所以他回头已经看不见他爸的影子,只能看见微弱的手电光隐隐在尽头处散出来。

    周轨心说这走的也太快了,都快跑到山背面去了。顾不得多想,周轨也赶紧加快脚步,免得待会慢了,又被他爸嘲笑。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轨忽然觉得越来越冷。

    照理说,他一直在走路和爬坡,应该是越来越热才对。但是现在他完全被一股强烈的寒意笼罩了,就好像置身于一个封闭的大冰窖。

    于是周轨就知道不对劲了,他周围肯定是有什么脏东西跟上来!

    虽说这里是坟墓,本就是人家鬼魂的地盘儿,但是人鬼殊途,平常情况下是井水不犯河水。

    周轨现在冷的这么异常,那么肯定是公墓里躺的哪位不规矩,在他附近使花招。

    周轨一手裹紧大衣,一手拿着手电四处照。虽说他看不见它们,但仔细找肯定能发现一些异象。

    因为多少有些紧张,周轨呼出来的白气更多了。

    可能是因为真的太冷了,这些白气没有很快散掉,而是渐渐在他周围沉淀。

    忽然的,他就知道异象在哪儿了:随着呼出来的白气越来愈多,他面前不到一步的地方,居然形成了一个白气聚拢成的人影。

    周轨全身一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而那白人影就跟着往前飘了一步。而且微微朝周轨的方向探出头,把他呼出来的白气往肚子里吸。

    周轨当即脑子里就炸了:妈的!这个缺德鬼在吸他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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