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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了什么在里边?"

    "没什么,也是你刚提醒了我,所以我在那里给他们预备了一个蛇窝。话说,招蛇引蝎子的药,就那么一瓶,希望别浪费了才好。"

    许从悦便顾不得后背伤处疼得愈发厉害,向前奔得极快,惟恐走得慢了,那些兴奋奔来的蛇会误把他当了晚饭。

    两人又行出数百步,便听得那边接二连三传出惊恐之极的惨叫声。

    许从悦毛骨悚然,叹道:"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木槿笑道:"对呀,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我。刚应该把你也丢进去,方才不负这蛇蝎心肠的美名!"

    许从悦再不敢吱声,却觉步履越来越沉重,渐渐迈不向前,不由得缓慢下来。

    朦朦月色下,木槿瞧不清他的脸色,却觉他握住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伸手在他伤处一摸,已是大片黏湿,一直挂到衣角。

    许从悦叹道:"别乱摸了,摸了满手的血,一时须没地方洗手。"

    木槿不答,一跃身飞上旁边一株老松上,向四周查看半晌,复又飞身而下,说道:"可惜了,毒蛇们的盛情款待也没能留住他们。他们又追过来了!"

    许从悦无奈道:"那么,麻烦你就继续当一回蛇蝎美人吧!他们想杀的应该是我,你别管我,自己走,应该能脱身!"

    木槿问:"那你呢?"

    许从悦抬头看向头顶密森森的林木,悠悠道:"这里风景不错,我想留这里欣赏风景。"

    "白痴!"

    木槿白他一眼,伸手又拉他,"我瞧见一个藏身的好地儿了!跟我来!"

    不久后,许从悦和木槿都已身在一棵高大的古柏之上。

    她方才登高远眺,已注意到这边林木参天,等到近处时,更看清是许多古柏,也不知已在山间不知生长了几百年,棵棵枝繁叶茂,傲骨藏风,嗯,也可以藏人。

    于是她带许从悦在古柏下方四处奔走几圈,眼看那那些追来的刺客快到近前,方才随意挑了一棵攀上去,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许从悦也弄了上去。

    柏树枝叶稠密,小枝众多,白天都绿森森的密不透风,夜间更是黑压压一团,走到树下仔细看都未必看得清上方有人,何况刺客知道他们一个受伤一个是女子,再猜不到他们会藏树上;便是猜到,方才他们在这里奔了数圈,四处都留有气息,数百棵古柏想一一清查,决计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许从悦借了木槿衣带的拉力,好容易在树枝上稳了身形,额上已尽是疼出的冷汗。

    木槿怕他支持不住掉下去,用衣带将他绑扣在树上,才踩住旁边一根树桠,替他擦拭额上汗水,问道:"黑桃花,你还支持得住吗?受不了时,便睡一睡。"

    这时候晕过去倒有可能,连死过去都比睡过去容易。

    真是个全无心肝的女人。

    许从悦无力地看着她,"丫头,你轻功比我还高,武艺也不会差到哪里...若我那夜抓了你起了点什么坏心眼,不知如今会怎样..."

    木槿善良地笑了笑,"如今你就不会被人追杀得那么惨了!"

    因为早就死无全尸了...

    许从悦心里默默替她补完下半句,忍着伤口被牵扯的疼痛先阖目歇息,只盼能尽快恢复些力气,若呆会还需奔逃,不至于丢脸到要拖累身旁的刁钻丫头。

    到底谁传出的谣言,说太子妃木头木脑,蠢笨如猪?那些家伙绝对是瞎了眼呀瞎了眼!

    当然,他当初也瞎了眼,活该被木槿当猴子似的耍了半夜。

    当然,还有个眼更瞎的,才会把这样的宝贝当成累赘,丢在自家后院三年不闻不问,还恨不能一掌拍回千里之外,甩之踹之以图后快...

    想到此处时,他不止伤处疼痛,连心口都没来由地抽疼了下,不觉转头看向木槿。

    木槿却全然没顾得上再看他,倾身贴于树桠上,仔细往下观望。

    一群黑衣人竟已到了这边树林中,松枝火把举得高高的,正在四下寻觅。

    其中一人手中持着只小小铁笼,正就着火光向内观察着,说道:"看吸血蝶的反应,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但它为何不是向一个方向飞,而是胡乱扑腾着想出来的模样?"

    另一人大约是那什么吸血蝶的主人,仔细瞧了片刻答道:"我的小蝶经过特别训练,一旦吸食了某个人的鲜血,只会往那个人的方向追击。但毕竟这么个小蝴蝶,追了这许久没追到食物,暴躁了想自己出笼子追逐也是可能的。"

    旁边便有一个头领模样的刺客道:"不如把它放开试试?"

    先前那蝴蝶主人忙道:"不可!这东西可不像猫儿狗儿那般有灵性,出了笼子根本不认我的。这天黑林深的,飞出去能不能找到太子和太子妃咱不知道,但咱们一定是找不回这蝴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