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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央一怔,目光轻轻掠过太后精致却难掩沧桑的脸,微微感到诧异。

    堂堂一朝太后,权倾朝野,竟然称自己为孤老婆子。

    心思暗转,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下了,林月央自己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适应力,好好的一个现代人,这下跪行礼却越来越顺溜了。

    太后的容颜在红烛光影下颇有了些许暖意,虽未见喜色,声音却有了几分柔和:“你也不用紧张,哀家虽也有狠心的时候,但到底也不是洪水猛兽。”

    林月央闻言,放松了之前紧握的双手,但恭敬的态度却也未有所减,她倒是想态度随便些,可没办法,眼前这位太后娘娘气场太强悍,她有些扛不住。

    太后肃容道:“兰林苑里发生的事哀家也知道了一些,真相如何现下已不重要,你也该吃一堑长一智,警醒些才是。”

    “多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妾愚钝,遭人构陷,让太后娘娘费心了。”林月央正色一拜。

    太后将左手五指上的镂花凤纹金护甲一个一个取下,然后又百无聊赖地开始套上,一边套着护甲,一边和颐浅笑道:“但凡这宫里头的人,下至宫人,上至主子,人人都有愚钝的时刻,也人人都有遭人构陷的可能,但只要能保得一条命在,那就还不算是走到绝路。”

    言罢,太后瞥了一眼林月央:“现在不明白也不打紧,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林月央不知如何应答,只能低眉顺眼,洗耳恭听。

    太后朝桑兰招了招手,桑兰会意,附身聆听,太后在桑兰耳边低语了一会儿,桑兰便转身步入了内殿。

    林月央有些疑惑,直到看到桑兰自内殿走出来,方明白过来。

    白绫,鸠酒。

    这是要干什么?

    如果林月央不是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得罪太后,那她几乎会以为太后这是准备要赐死她。

    可如果太后决定要赐死的不是她,那么又会是谁呢?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林月央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荣贵人,会是她吗?

    太后见林月央目光中带着几分了然,不由澹澹一笑:“皇帝到现在还没有赐死李氏,你是知道的吧!”

    林月央一怔,旋即稳住心神,道了声是。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太后神色带点玩味地俯视林月央,旋即接过桑兰递来的大红袍茶,呷了一口。

    林月央一惊,额上微微盈汗,太后这是要她去冷宫赐死荣贵人吗?

    那可是活生生一条命啊!虽然她也厌恶荣贵人这样的阴险小人,但真要让她亲自杀了荣贵人,她又有些不忍。

    “怎么?要哀家教你吗?”太后打量了一下林月央的神色,眸中闪过一抹异光,声音亦难辨喜怒。

    林月央闻言亦不再犹豫,她猜想太后不喜过分柔弱的女子,故用极为清坚的语气回答:“臣妾不敢,李氏罪大恶极,理应即刻赐死。”

    太后这时方放下了青花缠枝茶杯,和颐一笑:“既如此,桑兰,传哀家懿旨,与堇华夫人一道去红消苑赐死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