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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的逼近反而让林月央冷静了下来,她目光一凛,霍地转身,动作一气呵成,很轻易的就将那红衣宫女的手抓住。

    那红衣宫女见自己握匕首的手被林月央突然控制住,惊讶了一瞬后,她便立刻用另一只手迅速地掐住了林月央的脖子。

    林月央抓着那红衣宫女的手忽然无力地一松,她突然感到呼吸一窒,于是就下意识地想去扳开那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可那个红衣宫女手上的力道大的出奇,林月央此刻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心中忽地一寒,林月央的后背冷汗涔涔而流,几乎要将她的里衣给湿透,难道她今夜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想不到自己也这么怕死啊,林月央木然地想,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要笑,可她的脖子被人死死地掐住,她现在连笑一声都是一种奢望。

    就在林月央心中绝望至极,想要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瞬间,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个毒手忽然无力的一松,紧接着她就愣住了,因为那个刚刚还犹如罗刹鬼魅的红衣宫女此刻竟然就这样栽倒在了地上。

    林月央紧紧盯着那红衣宫女的脸,见她的面皮发青、嘴角也在流血,当即明白她是中了毒。

    这时,身旁忽然有人走来,在地上投下了一片淡墨般的影子。

    林月央看见那个投在地上的黑影,忽然浑身一颤,显然是惊魂未定,可她转眼便看到了杭淇风,默了一忽儿,林月央才想起一遭事,应该是他救了她的命,她应该跟他道谢的。

    刚想开口,杭淇风便了然于胸地道:“娘娘,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林月央眼神一黯,心中忽然感伤难言。

    她呆呆地站在梨花树下,站在这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男子面前,只感觉周遭的天地变了颜色,就连苍穹之上的月亮都淡了光华,此刻那皎皎月光流照在这一方天地,可落在她的眼中,却只是像朱门旁一堆惨白的积灰。

    杭淇风见林月央的神色很奇怪,他与她的目光相触,心中忽然掠过了一个闪念,这个闪念虽然转瞬即逝,却让他隐隐地明白了一些东西。

    “杭大人,这个宫女的尸身该如何处置?”林月央强压下心头的千愁万绪正色道。

    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杭淇风默了一忽儿道:“便叫林统领送往刑正司,让司里头的忤作仔细察看,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点了点头,林月央眉目平静,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便有劳杭大人了,本宫有些乏累,这就躲懒回宫了。”

    杭淇风俯身一揖,俊颜在月光中愈发的光洁如玉,他的声音亦如风动珠玉般悦耳,“微臣恭送皇后娘娘。”

    黯然转身,徐徐上前,林月央的裙摆拖过干净的青石板,她的身影在冷月清辉中透着深深的落寞。

    冷月无声,千古荒凉依旧,淡看世间情路,白云苍狗,坎坷难言。

    是夜,林月央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柔肠百结,青画就在她的寝殿的内间守夜,林月央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但一想到夜已深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约莫着青画已经睡了,她悄悄起床,在圆桌前静静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捧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整个人像是失落了魂魄,心有千千结,没个分明处。

    第二天一大早,林月央刚刚起床洗漱,绿娇便进来禀报,说是陛下到了。

    林月央闻言一愣,转瞬又明白他或许是为了昨天晚上自己被刺杀的事,匆匆洗漱梳妆之后,林月央换上一身珊瑚红色系襟纱衣,然后再配一条同色的百褶裙后,便带着青画匆匆出去见驾。

    夜少琛一见到她便道:“昨夜吓坏了吧,要不是皓泽恰好经过救了你,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林月央见他神情柔和,甚至带上了一点脆弱,而眉头微微皱着,情深意切溢于言表,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默了一忽儿,林月央轻声道:“陛下言重了,臣妾这不是没事嘛。”

    “是啊,你不是没事嘛,是朕多虑了。”夜少琛语气有点自嘲,甚至感伤。

    夜少琛身后站着一个宫女装扮的少女,林月央一进来就看见了她,她身着一袭赤红色的宫装,眉梢处有一道褐红色的伤痕,眼神淡漠,哪怕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夜少琛的身后,也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宫女!

    “陛下,你身后的宫女臣妾好像从未见过。”

    夜少琛微微一笑,朝那个赤红宫装的女子使了个眼色,“朱离,还不快见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