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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殿中的青花缠枝大缸里堆着大大的冰块,青画站在林月央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柄竹骨桃花扇缓缓扇着,而在她的旁边,十扇绣着鸾凤莲花纹的风轮也吹得呼呼作响。

    林月央让绿娇先去把窗户关上,绿娇关好后静静地站在了林月央的面前,似乎正在酝酿着措辞。

    林月央信手将一瓶木兰花露倒在了旁边放冰的青花缠枝大缸里,青画见状用力地扇了几下,顿时幽香如云雾蒸腾般四散开来,一时沁香扑鼻,林月央不由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有事要讲吗?”林月央深吸了一下香气。

    “娘娘,刚刚奴婢听人说萧才人疯了。”

    青画扇风的手一顿,她错愕地看着绿娇,轻斥道:“别嘴上没个把门的,太医不是说她没事吗?“

    林月央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睛看着绿娇的脸,绿娇解释道:“许公公去章华宫宣旨,甫一进门,就看到了萧才人蓬头散发地在庭里头唱歌,一向她身边的盈袖、红袖打听,才知道她一大早就这样了。娘娘,你说是不是她害死了菡夫人,所以就遭报应了。”

    林月央没有回答绿娇的话,她沉声道:“陛下知道这事了吗?他怎么说?”

    “许公公已经回了陛下,陛下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让太医去瞧瞧。”

    林月央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绿娇一愣,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青画一边扇扇子一边道:“娘娘,奴婢总觉得萧才人是在装疯。”林月央淡淡一笑,“我也这么觉得,想必陛下也这么觉得吧。”

    青画拿竹骨桃花扇的手停了停,“娘娘何以见得?”林月央看着那十扇绣着鸾凤莲花纹的风轮,诡秘的微笑道:“我猜的呗。”

    青画一愣,顿时没后话了,林月央眼眸中光华流转,她朝青画吩咐,“你去告诉柳姑姑让她准备凤鸾雕漆朱轮车,我今日要去一去章华宫。”

    青画疑惑地看了林月央一眼,但还是忙不迭地去办事了。

    林月央看着青画出去,眼中划过一抹幽绝的冷意,萧如璧,但愿你是真疯了,不然这欺君之罪可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七匹汗血宝马缓缓拉着金顶凤鸾雕漆朱轮车向章华宫而去,所经之处,宫女太监被吓得跪了一地,“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青画、绿娇两人行走在金顶凤鸾雕漆朱轮车一侧,林月央掀开了缀金描花纹的红玮,一下子就看到了她们,绿娇伶俐地告诉林月央,“娘娘别急,约莫一会儿就要到了。”

    青画温和地劝林月央,“娘娘,外头日头最毒了,您还是把红玮放下吧。”林月央看了看天,信手将红玮放了下来。

    马车穿过金安门,在章华宫门外停住,帘幔的流苏在暖风的吹拂下曼曼晃动,青画向前掀开了锦绣帘幔,林月央穿一身大红色广袖宫装,头戴点翠鸾凤金钗,腰系玉革带,她从车上探出身子,然后踩在垫木上缓缓而下。

    拢一拢云鬓边的细细碎发,林月央静静地站在了章华宫的门口,有鲜艳夺目的牡丹花堆锦簇地绽放在了她的裙裾上,发上的点翠鸾凤金钗亦在粼粼日光中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