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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先殿的上空,大风忽起,卷起红云如浪,林月央红裳耀眼,云鬓堆鸦,身后是风起云涌,而面前是太后的背影。

    良久,太后转身,她的目光在林月央面上厉厉地刮过,“给哀家跪下。”

    林月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面色如常地跪了下来,“太后息怒。”

    太后见林月央平静极了,不由冷笑连连道:“不愧是哀家选的好皇后,到现在居然还能稳得住,难怪敢在洞房花烛夜让皇帝睡桌子。”

    林月央放在地上的手捏的更紧了,她感觉自己的背上仿佛有冰冷的蛇在爬,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让她不寒而栗。

    太后果然是知道了,她真的是好天真,居然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皇帝不计较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林月央仰起头,向太后看去,太后忽然感慨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哀家真的是看不懂你,你实在是不像后宫中人,或许哀家当年让你入宫,是错的很了。”

    林月央忽然特别想冷笑一声,她也知道错了吗?当年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她此后的人生,现在说什么可能做错了,真的是好可笑。

    太后说完这句话,眼神又变得冷了起来,“不要以为哀家这么说就是认同你,身为林家人,就要有为家族牺牲的觉悟,别妄想既有荣华富贵又有自由,应知世上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道理。”

    林月央忽然低垂了眉眼,她的心里仿佛有两股念头扭打在了一起,鱼与熊掌,面包与爱情,到底哪个比较重要?

    或许永远也想不明白吧!这对于女人来说,简直就是千古艰难的问题。

    算了,不想了,还是活着最重要。

    林月央再次抬起头,姿态谦和,目光清明,她双臂落地深深拜倒,“臣妾知错,请太后责罚。”

    太后是不会废了她的,大祁朝蒙不起这个羞,林家也丢不起这个人,毕竟刚刚大婚皇后就被废黜,实在是难以向天下臣民交待。

    果然,太后的脸色和缓了一些,她抚了抚髻上的点翠鸾凤簪,平静地望着殿中那一排又一排的先祖灵位。

    “那好,哀家就罚你在列祖列宗的面前长跪至子时,希望你在跪的时候能想好怎么改过。”

    太后的声音如切金断玉一般明脆,她言罢徐徐转身,自有万千风华,那一身翟凤出云礼服的裙摆在金砖上一转,瑰丽如暮色苍茫中恣意流溢的霞光。

    太后走了,桑兰自然也走了,林月央孤身跪在大殿中央,眼睛盯着面前的一方金砖,心思却纠葛了起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真的要跟夜少琛圆房吗?可她不爱他啊!没有爱怎么耳鬓厮磨!

    她并非是一个极其保守的人,她只是有自己的执着,她希望自己的身体与心灵都能够自由。

    殿外的日光愈发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了,只知道自己的膝盖已经痛得麻木了。

    此时,她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她感觉自己的双腿是跟地连在一起的。

    于是,她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又摸了摸地上的砖,这才确定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