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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没来?

    不,他低头看向墓碑前的三束花,除了他们带来的那一束,还有一束紫色满天星和一束包装过于夸张,里面有着白菊花、白百何、勿忘我等各种类型的花枝。

    应该有两批人来过。

    朗逸抬头,四周树木丛生,十分静谧。

    一般去墓园扫墓都是上午,下午来的人很少,现在可视范围内就他和妈妈俩人。

    风吹草动,还夹杂着乌鸦时不时的凄惨叫声,是空旷寂寥又惹人悲伤的气氛。

    朗逸微微眯眼,不远处大树旁露出了一抹不和谐的黑色。

    他收回视线,上前扶起朗晴,对她说:“陆伶应该来过了,我们回家吧。”

    女人倚靠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不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斯人已逝,能留下的也只有生者的怀念。

    待两人离去,陆伶才从大树后走出来。

    脚下,还有一箱啤酒,其中一半都已成空瓶。

    他一大早就来了,在这里待了将近10个小时。

    期间除了刚才来的朗逸和晴子阿姨,就只有一个人来看望他的爸爸妈妈。

    陆伶抱着酒箱回到墓碑前,看到那一束什么都有、包装很夸张的花束,自嘲的笑了笑。

    这花是陆方派人来送的,和往年一样,他小叔本人并未现身。

    陆伶跌坐下来,又开始灌酒。

    他喝不醉,双眸很清醒。

    这么多年来,他也很少喝醉,有时候是真的蛮想知道被酒精麻痹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但陆伶也明白,自己不能喝醉,因为醉后没人会带他回家。

    “爸,妈,我后天要领证了。”

    “你们没听错,我马上要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还不错对吧?毕竟是妈妈闺蜜的儿子”

    陆伶笑了笑,仰头又是一瓶啤酒。

    他觉得身体异常寒冷,有些纳闷不是可以借酒取暖吗?为何他还是觉得好冷。

    黑色围巾上都是水珠,他索性取了下来铺在地上躺了上去。

    弯起双腿,缩成一团,嘴上还嘟嘟囔囔的,像是在给父母絮叨着什么。

    期间困意上头,陆伶知道他不能睡。

    便不断的用酒精让自己清醒,待一箱啤酒被喝完,他该回家了。

    到家时已经午夜12点,是新的一天。

    陆伶赶忙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又热了一碗速冻醒酒汤。

    摸了摸额头,似乎还是不放心,便在睡前吃了感冒药。

    这次没吃褪黑素,他也很快入眠了。

    这一觉睡的昏天地暗,以至于陆伶醒来时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他眼前的一人一狗是怎么回事?

    陆伶眨了眨眼,又闭上了。

    再次睁开时,依旧是朗逸那张臭脸和小蘑菇的傻狗头。

    他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有气无力道:“你怎么进来的?”

    对于某人私闯民宅的行为,他都没精力谴责。

    朗逸放下手中的书说:“你没关门。”

    他带着小蘑菇一早就到了陆伶家,本还在想可能叫不醒某人,谁知陆伶防盗门都没关紧。虚掩着,一推就开。

    还得幸亏周围民风淳朴,没遭小偷来访。

    男人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而原本乖巧的、趴在他脚下的小蘑菇一见陆伶醒来,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朗逸也没拦着。

    小蘑菇舔了陆伶满脸口水,他被痒笑了。

    尽管外表看起来有些糟糕,微肿的眼皮、如鸡窝般的头发、明显的黑眼圈、发暗的嘴唇不过好在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你这蠢狗!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胖啊!”陆伶起不来身,这只二哈很亲昵他,像个大宝宝一样扒在他身上,抱起来十分暖和。

    此时外边已是正午阳光,也很温暖。

    朗逸突然说:“昨天是小蘑菇2岁生日。”

    正在和二哈打闹的陆伶一愣,心想这么巧?

    男人继续道:“我昨天加班没时间给它庆祝生日,准备等会去宠物乐园”

    “你要一起吗?”

    陆伶下巴抵在二哈的脑袋上,微微眯眼打量着对面的朗逸,他知道对方在说谎,明明昨天下午在墓园看见了他

    男人背靠窗户、背对阳光,外形轮廓都染上了一层金光。

    像是突然出现在他家的天使

    额,一个臭脸天使。

    陆伶蹭了蹭小蘑菇有些扎脸的毛,忍不住勾起唇线,轻声说:“好啊。”

    随即的他对朗逸来了一个wink,又漫不经心补充了一句——

    “就赏你一次机会吧。”

    他与未婚夫的第二次约会,是在领证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