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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尚若善意料的,她本以为,尚若水伤心之余,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她本也认为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和卫臣御说了。她一直以为,若水是一个喜欢完美的人,是不容许她的人生出一点瑕疵的。

    尚若善微微蹙眉,眼角有一丝不耐。手上一把一把地薅着香香的毛。不一会儿,她的手上就一大把蒲公英一般蓬松的毛了。

    “你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狗,这么会掉毛。”她一把甩开那把毛,白色的毛随风飘舞。尚若水对狗毛过敏,她为了迁就尚若善,偷偷吃抗过敏的药,卫臣御本就对此不满,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保不准他会把香香送走。这对她的行动很不利。

    “呜呜。”香香委屈地叫了两声,它也不想的好吗。

    “在他把你送走之前,我可以先送你走。说吧,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先送你到下一个任务对象那里。”

    “扣扣扣。善善,我进来喽。”尚若水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尚若水一开门,就看见那一地的狗毛,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香香换毛了吗,送到宠物店里清理就好了,善善你别累着了。”

    她究竟是有多柔弱,才会在姐姐的眼里,连拔个毛都累着了。

    “水儿,你今天感觉好一点了吗?”她还没忘记昨天的事情,虽然她已经知道了他们并没有吵架。但她还是要听听姐姐心里的想法。

    尚若水脸红了红,眼里闪过一丝窘迫,想到她马上就要订婚,再加上最近压力有些大,她昨晚喝了酒一时情绪外露,对善善说了那样奇怪的话,想来也是,臣御怎么可能喜欢善善呢。他对善善,就是哥哥对妹妹啊。

    不过,昨晚她后半夜给臣御打了电话,趁着醉意和她说了好多心里话,把这件事也坦白了,这下,她对他可真是没了秘密了。她对自己喜欢的人,一向是很坦诚的。对善善是这样,对臣御也是这样。

    当时,臣御听了她的话只是笑,后来听到她说起那见乌龙救人的事,他却突然沉默了,吓得她以为他生气了。他们两个人都不再开口,只有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之后,臣御一改之前的玩笑,非常认真地向她诉说他有多么爱她。

    “善善,我给你定做的新裙子都到了,你等会换一下,你不是还要穿着它去给谢凛过生日吗?”她兴高采烈地说。这段时间的高中生活,让尚若水确定,善善是可以正常生活的,接下来,她就要鼓励善善正常社交了。

    谢凛?她都快忘了这号人了。尚若善垂眸,心思却转了个弯,想的是卫臣御知道了当初救他的人是她这回事。但她可不觉得卫臣御会对她产生什么感激之情。

    她一向觉得,卫臣御和她一样,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内里是魔鬼。

    魔鬼,怎么会有什么感激的心情,他们都是伪善的,是假装的好人。

    那么,知道了她在骗他,他会不会怀疑呢。

    唉,她这个恋爱脑姐姐呀。她迟迟下不了手,也是担心尚若水会伤心。

    “姐姐,你真的真的很喜欢卫臣御吗?”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曾经,她也以为爱情就是荷尔蒙的刺激,会随着时间褪色,但是没想到,对于尚若水来说,不是的。

    “当然啊,臣御对我来说,是非常特别的。”说起卫臣御,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牵动她的情绪,让她患得患失了。

    对善善好,是她的本能,对卫臣御好,是她的心之所向。

    “你为什么喜欢他呢,我其实,不太明白啊?姐姐。”尚若善的眉目间染上了哀伤,她薄唇轻启,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疲倦,就像霜打的花一样病恹恹的。她莫名的,觉得厌倦了。

    尚若水看着妹妹失望的眼神,只以为她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她本想好好问问她,但是又想起卫臣御说的,妹妹需要一个人长大了。

    “感情的事情就是很难说的,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和臣御差距很大,我当初也没想过会和他走到现在,我也做了很多努力。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变成更好的人了不是吗,他也算我的一个动力。善善,有时候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这个过程,我成长了。”

    尚若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曾经尚若水的言语还历历在目。

    “善善,总是有一个人,会让你觉得,哪怕没有结果,哪怕注定分开,你也会想牵起他的手,走向这段注定会分离的旅程。”那年的尚若水,她是年少的,是无畏的。

    不过,好像,这段没有结果的旅程就要走到终点了。

    “姐姐,只要你想要的,你都会拥有的。”尚若善真诚的说。

    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还爱着其他人,可是我,只爱你一个,其他人的感受,永远与我无关。

    就在那一瞬间,尚若善放弃了伤害卫臣御,如果他受伤了,尚若水一定会伤心的,她决定,将卫臣御变成尚若水最喜欢的样子,永远的,做一个玩具。

    ——

    卫家主宅里。

    卫臣御正在和江天天卫翰堂吃饭。

    江天天优雅的用勺子舀了一碗汤给卫臣御。“你怎么有时间陪我吃饭啊,你不是要陪你的未婚妻吗?”她的语气清亮又不含一丝感情,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卫臣御接过碗笑了笑,“妈是埋怨我没时间陪您吗?我最近工作比较忙,公司的事情比较多。爸是清楚的。”说着他看了一眼卫翰堂。

    卫翰堂不耐地放下了筷子,他哪里知道公司的情况,他早就管不了公司了,这卫家,表面上说他的,实际上还不是这母子俩做主,他就是个醉生梦死的傀儡罢了。

    “不会好好吃饭吗!在家里也不能舒心吃饭!”他皱着眉头,色厉内荏地喊道。

    江天天冷嗤,厌极了这幅外强中干的样子。“你要是在公司也能硬气点起来,我也佩服你几分。”她话是说卫翰堂的,脸确是对着卫臣御。明明知道她最是厌恶卫翰堂,他却还是要讥讽他,分明是故意的。

    卫翰堂只觉得一阵无力,他愤恨地看着这母子俩,“我不吃了!”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