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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宋大人听了,笑了下,浅啜一杯酒。

    钱福元的眼睛转了转,身子探过来,问:“老实告诉哥哥我,你是不是……嗯?”

    大人放下酒杯,转而拿起酒壶为他倒满一杯:“您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实情,如何?”

    “……嗨!瞧你,怎么还生起气来了呢?不说了不说了,”钱福元挥着手坐直了身子,没去碰方才倒满的那杯酒,转而道:“此番哥哥我找你,也是有正事儿要谈的,哥哥我知道你是个堪当大用的,秀城这么大点的地方,哪里够你一展宏图呢?我也是和你相处了两年有余,不如鹏程带你飞上天,哈哈哈!”

    宋大人挥手让面前几个还在跳舞的女子退场,“您说的是?”

    “这位。”钱福元用手指在桌上的那杯倒满的酒水中蘸了蘸,写出个寿字。

    “……”宋大人扫了眼,伸手将水烟拿起,细细把玩上面的花纹,唇角带笑,却并未抬头。

    钱福元挪着屁股往他身旁凑了凑,小声道:“你可要想好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可就没有了,你是我同窗我才念着一份情谊的,不然,你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宋大人终于直视了钱福元,目光中带着丝丝的怜悯,叹息道:“钱大哥,我心知你是为我好,可我怕就怕,你估摸着是没那等机会了。”

    “你……”

    烟枪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一角!

    随后,好似捅了马蜂窝一般,两侧屏风后窜出来四个穿着甲胄(zhou,四声)的侍卫,直接将正欲跳窗逃跑的钱福元给按在了地上!

    明晃晃的刀就贴在脖颈上,钱福元顿时如翻了盖子的王八般一动不动,冷汗不断从额头上冒出来,他死死盯着宋大人,声音不复以往的痴憨:“宋老弟,你这份厚礼,哥哥我着实是看不明白呐。”

    “您这说的可令人寒心。”

    大人笑着将桌上他方才没喝、挣扎中又撒了的那杯酒从地上拿起来,酒杯倒扣在他的脸上,另只手高举,将壶中剩余的酒——

    慢慢的、

    悉数倒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饯别酒,您慢些喝。”

    他柔声道,目光冷凝。

    一百八十七

    环水地处江南,那是个汗水滴在地里就能吃饱穿暖的好地方。

    可不知为何,自从四年前,一场不大不小的蝗灾后,这儿就成了个年年闹饥荒、百姓易子而食的凄凉之处,朝廷年年发赈济粮款,年年有难民在冬末春初的时候流窜进附近的城内,令人颇为苦手。

    直到一封奏折,犹如夜色中的第一抹晨光般,将一切见不得人的隐私勾当——公之于众。

    谁都没有想到,环水不过是个只有区区二十万人的县城,一个六品小官就能在六年的时间内贪污了近八百两纹银!

    算起来,足有此处赋税两倍之多,令人咂舌。

    一百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