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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清剑感受到主人受到了威胁,自动解除封印回到了尹慕尘的手中。

    原本还泛着浓浓杀意的篪阎剑一碰上泽清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减了气焰,如同小猫小狗见到真正的丛林野兽一般,竟蔫蔫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尹慕尘不敢置信地握紧手中的泽清剑,恍若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这是他的泽清剑啊!是他师傅亲手赠与,又曾经陪伴他经过无数场恶战的佩剑!

    震惊混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本以为翟肃在杀了他之后会把此剑毁去,没想到他竟然带在身边,与篪阎剑一起带在身上。

    为什么?他人明明已经死了,翟肃大可将此剑毁去,以绝后患。

    而且既然翟肃用不了泽清剑,又为何要时刻带在身边?若是旁人问起,岂不是更加容易惹人怀疑?

    难道翟肃知道他回来了,所以故意带上泽清剑试探他?

    可若真是怀疑他,刚才翟肃有一万次机会把他杀了,可翟肃都没有动手,显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这小子究竟在想什么?

    夺舍,佩剑,玄门翘楚…

    尹慕尘只觉得翟肃身上有太多太多秘密,他实在是看不懂。

    想到这里,尹慕尘又忽然苦笑:也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懂过翟肃。

    尹慕尘手腕一翻,长剑背于身后,又缓缓走向木桶。

    只见翟肃结实的肌肉线条在氤氲水气中若隐若现。他仍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除了眉头微皱之外,显然对刚才的动静毫无反应。

    尹慕尘低头看了眼。奇怪的光圈,篪阎剑的守护,显然翟肃在这里设了结界。

    这是在做什么?

    尹慕尘试探地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光圈边缘处,他迟疑地顿了顿步子,确认并无阻碍后才跨步走入结界内。

    走近后,尹慕尘才发现翟肃根本就不是在洗澡。因为哪有人洗澡还穿着裤子的?

    翟肃只光着膀子静坐在木桶中央,浸没至胸口处的水不时冒着泡,如同一锅煮沸的水正炖着一个大活人。

    看着自己半稞的身体,尹慕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即是熟悉又是陌生。不过让尹慕尘略感欣慰的是,翟肃把他的身体保养得还不错,手臂和胸口的肌肉紧实结实,身上也没什么伤痕,看来翟肃还没有变态到拿他身体撒气的地步。

    尹慕尘兀自想着,又突然回过神来:他妈现在是欣赏自己肉子体的时候吗?

    他低头看了眼桶中的水,仍冒着滚滚热气。可从刚才躲在屋外到现在也过了些时候,这水怎么就跟不会凉似的?

    下一刻,尹慕尘已不知不觉伸手就要往水里探。

    倏忽间,大约是感受到了外人的闯入,翟肃猛地动了下身体,连一旁的篪阎剑也发出嗡嗡剑鸣。

    紧接着水面开始泛起阵阵涟漪。翟肃身体颤抖得愈发剧烈起来,眉间的刻痕深邃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尹慕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试着问道:“翟…尹宗主,你怎么了?尹宗主?”

    翟肃没有回答,也没有睁开眼睛,可光滑白皙的额心处却若隐若现闪出几道红色的线条,似乎是某种印记。

    旁人也许并不知这印记为何意,可尹慕尘是最清楚不过。

    这是篪阎剑法的印记!

    翟肃竟然在修习篪阎剑法?!

    此刻,尹慕尘与其说是惊愕,更不如说是惊怒。满腔的怒气似要冲破胸腔直奔脑门,简直比发现翟肃盗用他身体的那一刻更要可气。

    篪阎剑法乃翟肃父亲翟致远所创,此剑法霸道凌厉,非常人可控,一旦休息修习那便是走了一条不归路。尹慕尘曾千叮万嘱翟肃绝不可碰触,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不听劝,难道成为天下第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翟肃这个样子显然是被篪阎剑法反噬,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了,倘若他真的发起疯来,只怕整个清水镇都得成为他的剑下冤魂。

    尹慕尘气归气,但还算理智尚存。撇开二人间的恩怨不说,若是他不出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尹慕尘先迅速点了翟肃几处大穴,抑制霸道的真气在他体内胡窜。而后尹慕尘用牙齿咬破指尖,沁着血珠的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画出一道符,再狠狠将手掌拍向对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