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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小七只觉心头冰凉,她缩在床上,用棉被蒙住自己,满脑袋都在回响那老鸨的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自己与凶手,也没有多大区别。

    虽说这乱世里,人命如浮萍,从小小七看过的死亡,并不会少,那些饿死的,病死的,甚至为了一口馒头互相争斗而死的,她都见过,但不管怎样,那些死亡与她,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

    可如今自己身上,却间接的背负着一条人命。

    小七只觉得无比茫然,此刻她多么想,回到申州那个四面透风的破烂茅草屋里,纵然每日都可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可至少,她不孤单,她有最疼她的爷爷兄长陪着她,护着她。

    小七一直觉得自己爷爷,与其它的乞丐不一样,他比他们懂得多,他会教她什么是是非善恶,他会教她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能失了本心,可是,可是,小七眼角淌下眼泪,自己却亲手害死了一个人。

    宅子依旧是那个宅子,可是却似乎少了什么,没有小七闲逛胡闹的身影,万烟楼后院仿佛凄清冷静了许多。元妈妈嘴角带笑地听着侍从地回报,心底里满意许多,看来那丫头被这么一吓,倒是真的老实了不少,想来性子也许收敛许多。

    其实荷花塘里是个万烟楼惩戒狠罚下人姑娘的地方,的确不假,可那守卫却并没有如元妈妈所说般,荒唐地淹死在水中,手中沾着鲜血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白骨吓成那般。

    眨眼间,便过去了七天,这七日小七忧郁而又沉寂,虽然她在离那那荷花塘远远的地方,双掌相合拜了好几拜,还郑重地许诺会挑个好时候给淹死的大侠多少点纸钱,可心底的阴影却怎么也散不去,连带着饭也少吃了不少。

    待再见到叶玄渊时,便是一副憔悴不堪,神思恍惚的模样。

    仍是那个小院,仍是那精致华丽的房内,叶玄渊依然斜靠在那铺着毛皮的榻上,皱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七半晌后,便开口道:“三日后,我会放你出去,并安排好让你入丞相府,成为丞相府小姐的侍婢,随她入宫面圣。”

    “啊?”小七一时没反应过来。

    “既然你成为了我的人,那我是何人,你也该清楚明白,当今皇上有两名皇子,其中的三皇子,便是本宫,从今日起,本宫交代你做的事你若认真做好,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否则....”叶玄渊看着小七,却没有说下去,可狭长凤眼中却似藏着无限的危险和杀机,让小七不由打了个寒战。

    想到自己身上的鸳鸯蛊,小七大无畏地笑了:“横竖我身上都被你下了无药可解的蛊虫,身家性命都握在殿下手里,我除了乖乖听话,又还能做什么呢?”

    看着知道自己身份后,却丝毫不惊讶也不害怕的小七,叶玄渊微微眯了眯眼:“如今,本宫倒怀疑你,真的只是一名小乞丐而已吗?”

    听到这话,小七不由觉得莫名其妙,果然皇室的人都总是多疑又变态,思虑了会儿,便开口道:“那依殿下所见,小七除却是名小乞丐,还能是什么?”

    “哼!”叶玄渊冷笑一声,开口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本宫不感兴趣,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本宫保证,从今以后你不仅可以衣食无忧,还能荣华富贵。”

    小七心中微动,开口道:“既然你是三殿下,须小七富贵荣华自然不是件难事,可是,比起这些,我却希望殿下答应小七另一个请求,我可以不要富贵荣华,也不要殿下其他任何东西。”

    查过她的身世,叶玄渊自然知道她心中最挂念的是什么:“你所求的,是想让本宫替你找到亲人吧?若是此事,本宫也可应允你。”

    眼眸一转,叶玄渊又开口道:“不过,申州距离晏阳路途遥远,你一个小丫头竟然可以安全无虞的到了这里,倒是本事也不小。或许,你可以跟本宫说说,你是如何一路凭你一己之力,来到这里的?”

    这件事,是叶玄渊心中最难理解的,莫说现今世道并不安稳,即便是太平年代,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独自一人从边境走到国都,也不是件容易之事,更何况这丫头,却似并未受多少颠沛流离的奔波之苦。

    可惜,那卖她入府的混混已经死了,否则倒真是可以好好审问一番,是如何抓到这丫头的。

    虽说叶玄渊心中有一猜测,但他还是需要证实一下。

    三皇子这一问,却让小七心中暗惊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这三皇子思虑如此细密,从申州至晏阳,一路上小七一行的却也曾遇到不少事,也遇到过小偷强盗,如若不是有叶三在,自己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