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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相信,自家相公到底只是被鬼迷了心窍,只要时间一长,他必定就会恢复理智,意识到那个狐狸精低劣的手段。

    一直到花灯节这天晚上,他记得秋儿说过会代表龙阳院做最后的表演。经过两日的深思,他终于决定还是要见他一面,然后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秋儿,他相信秋儿会理解自己的。

    可乐陶缠着不让他出去,好歹花灯节是寓意团圆美满的日子,她怎么可能给他机会让他出去和别人团圆。她早早的就命下人在院里布置起花灯,晚饭也精致的摆好,小文嘉笑颠颠要爹爹陪他猜灯谜,乐陶恬静的在桌边等他······

    他无法脱身。

    直到心不在焉陪着家人把团圆饭吃完,直到小文嘉终于困了要回房睡觉,此时已是亥时,柳宫柏还是执意要出门,乐陶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否则只会换来适得其反的结果。

    于是,她大度的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对丈夫说,好,只要你别忘记,我和孩子在等你回来。

    街市上的行人虽已渐渐稀少,但仍旧比平日里要热闹些。

    各个勾栏里的表演早就结束了,他寻不到人,便径直去了龙阳院。

    老鸨在门口数钱数的手软,甚至连他进去了都没发现。筆趣庫

    上楼去了秋儿的房间,不见人影,他才又折返下楼,问老鸨秋儿去哪儿了。

    “哎呀,柳大人,您怎么这会儿才来啊,都结束啦!”

    “秋儿人呢?”

    “哦对,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秋儿叫人给劫走了!”

    柳宫柏大惊。

    “什么人?”

    “这老奴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已经有人追上去了,应该是官府的人吧,柳大人别着急,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反正秋唐已经不是她这里的人,是死是活和她也就没多大关系了。

    可柳宫柏却像失了魂,他登时追问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老鸨随便指了指,他便立刻骑着马飞奔而去。

    他去的时候,战场已经恢复寂静,但那棵轰然倒地的巨树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他搜寻了一圈无果,却在落寞离开之际,发现了一样东西。

    秋唐的玉佩,躺在树丛里一个隐秘的角落中,似乎在等着他发现一样。

    和萧辰寅不同,柳宫柏并未刻意注意过这枚玉佩的雕饰,因为他不像萧辰寅那般轻浮,眼睛控制不住到处瞟,他很尊重秋唐,不会随便打量对方,更多的时间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秋唐的脸上,导致他此时方才幡然醒悟,意识到秋儿的身份恐怕不像他认为的那般普通。

    但他仍不知晓今晚把人带走的究竟是谁,于是第二天,他拿着这枚玉佩去了端王府。

    萧辰寅让他去了书房,那是离秋唐所住的院子最远的地方。

    然后郑重其事的告诉柳宫柏,秋儿是武契族后人。

    这样,就又给他增加了一个食言的理由。

    “王爷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以前,本王早就派人暗中调查过。”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必须让你断了对他的念头。你应该清楚,你没有和他在一起的立场了。”

    “······连见一面都不行?”

    “如果你见了他一面,还能控制住自己不见第二面吗?”

    柳宫柏沉默了。

    “放心,本王也不是无情之人,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暂时也不会伤害他,除非······他真的做出于炆朝不利的事。”

    “王爷,恕臣冒昧,你真的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吗?”

    萧辰寅笑,“私心?在家国大义面前,本王不是萧辰寅,而是炆朝的将军,炆朝的子民,你说,本王有私心吗?”

    柳宫柏无言以对。他明知道对方说的话毫无实质内容,可却无法反驳。

    身份的界限、妻儿的心愿、皇上的旨意、萧辰寅有意无意的掩盖,成了挡在他面前的四座大山,难以攀越。

    柳宫柏不甘心的离开了,走出端王府前,他转身看向与书房相反的方向。

    是直觉,他隐约觉得,秋儿就在那里,或许他应该去看一看。

    “柳大人,请回吧。”赵峰催促着,抬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离开了,正常的去了刑部,后来也照常上朝。

    一切和认识秋儿之前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