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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之交,下了几场雨,天一下就热了起来。

    六月的北京,这天阴了半日,雨却迟迟没有落。年思贤在微笑口腔诊所里候诊,白晓推开1诊室的门,没有带病人,说:“年医生,外面有位高先生找你,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

    年思贤走到诊所大堂,见那位高先生背着手,一脸严肃的说:“我是高安和的爸爸,我们聊聊吧。”

    年思贤脱了白大褂,带着高树走到诊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文:“叔叔喝什么?”

    “随便。”

    年思贤冲着服务员说:“两杯半糖的香草拿铁。”

    高树坐在咖啡桌边的沙发椅上,身体向后靠,双手交叉发在身前,沉着脸,“年医生,我开门见山说。”

    年思贤大概猜到他回和自己说什么,就点头,“嗯。”

    “我知道你和安和是什么关系,那天在医院我都看到了。”

    “我记得安和上初中的时候,班主任找我,说他有早恋倾向,每天在班里逗小姑娘笑。他肯定没有问题。当然,我也不是说你有问题。我想表达的是,安和才二十出头,他心性不定呢。”

    “他只是好奇,对你动了心。可二十多岁的男人,这样的好奇心能持续多久呢?”

    “现在安和事业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若你们的事被媒体知道了,他就完了。”

    “年医生,你比安和大,肯定也比他成熟。如果要断,就一定要从你这头来断。他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你冷着他,不理他,过一段时间他就把你忘了。人生还那么长呢,你们都还有很多可能呢,你说是吧?”

    “我能看出来你对安和是真心,你也不希望他毁在你手里吧?”

    年思贤不记得高爸爸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满脑子都是,你也不希望他毁在你手里吧?

    你也不希望他毁在你手里吧。

    他呆坐了半晌,直到桌上的拿铁已经凉透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拿铁这东西可真神奇,又甜,又苦。

    他终于做了决定,拿起电话,“今晚回来么?”

    那头响起高安和的声音,似是心情不错,“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嗯,想你了。”

    “立马收工。明天要出差,现在马上回去抱你。我今天有好东西要送给你。”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年思贤忽觉鼻头一酸,“好,我在家里等你。”

    高安和到家时,正好有同城快递,他顺手签了,放在桌上,“小白兔?年医生?”他见没人回应,一边脱衣服,一边唤着:“哥?”

    他转头看了看厨房,冷锅冷灶,“诶?张阿姨今天没来么?”

    只见年思贤穿着一身浅灰色家居服,走了出来,“嗯,我没让张阿姨来做饭。那个……你……拆快递。”

    高安和放下手中的袋子,拿了见到,迅速的拆开快递的箱子。他将东西取出来,当看清是什么东西时,他明显愣了一下。忙将扔到一边的快递箱子又拿回来看了一下,“ta情趣用品店”。他好奇的拆开盒子里的tt和另外一个瓶润/滑/剂,一脸诡异的看着年思贤。

    他这是终于允了自己了?

    高安和期盼了许久的事情,突如其来的降临,却让他有些害羞。他抿了抿嘴,坏笑了一下:“哥……哥。哥哥,你学坏了?”

    年思贤一脸平淡,用着性感又低沉的声音问:“做么?”

    积累了很久很久未下的雨,终于在夜里降临。

    起初是带着些“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滴答春雨,而后雨云里起了些些雷鸣闪电,不叫人察觉似的将夏雨的细密和绵延缓缓落下。积雨云越织越厚,裹挟着暴风和急雨,啪嗒、啪嗒敲打着年思贤落地的玻璃窗,那里没有百叶的遮挡、没有窗纱的阻隔,只剩阳台上望着巫山起云雾正在盛放的小玫瑰。

    他犹记得,那花好似很久没有浇水,渴的很。

    而那浇花人,却在嗅着玫瑰香。高安和想起来,他还没有吃饭,竟似饿了许久一般。腹中空空的他,如个饕餮啃食着珍馐玉馔,脍炙禁脔,饮着玉露琼浆,仙醪佳酿,不知餍足。

    吻缠绵着唇,化成了棉花糖,丝丝入喉,尽是甜。

    爱意的旅途上,有火车穿山越岭,翻府过洞,进出如日月星河轮转,长长久久,不知疲倦。

    ……

    高安和抱着怀中人,从没如此满足过,眼神不错的盯着看。见年思贤睡了一阵,睁开眼睛,就笑了笑,“哥,我饿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定了外卖。”

    年思贤眼眶的泪还没干,只“嗯”了一声。

    高安和拿了外卖,站在餐厅桌前,“哥,来吃饭。”

    “安和。”年思贤靠在客厅的墙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