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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缪今从人堆里爬起来,他看了眼周围残破的景象与数不清的尸体,捂着嘴快活地笑起来。

    快乐的声音从嘴里逃跑出来,无论如何也拽不住:“死吧,都去死,所有人都要死,嘿嘿嘿……”

    他东张西望一番,翻越过尸堆,爬上人堆高处眺望着远方:“原来去那里了?”

    偷偷摸摸走到房门口,贴耳倾听,里面传来了交谈声。

    “神光之下,他们的血液全部凝结了,可若不用此法,我不知江曌空会控制他们再做出什么事情。

    清游门尚且如此,百姓间又会如何抵挡?这些人来势汹汹,不知痛楚,都是被血控之力所荼毒。

    我本想用鉴心的灵力让他们脱离血线的控制,可……可是那么多人……我一个也没能救回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随即道:“不必太过自责,江曌空选择在夜里进犯,定是已经打好了这般主意。利用我等对她的力量不甚了解,以紧迫的时间逼你下决断,如此便乱了你的心神,畏手畏脚不敢作为。”

    另一声音浑厚者言:“正是如此。这些百姓们被血控之力所占据,说明白些,便是早已没有神智之人,在来此之前便已是故去了。我们三人会为这些往死百姓超度净化,颂吟功德。”

    “不过,灵华善信此举为破解血控之力提供了一些思路,用法器或灵器破光而治,也不失为一种方法。若因此明白了击退之法,想必对击败江曌空有所裨益。”

    缪今扒开窗,看到三个长髯老者对灵华轮番安慰:“我们会用法器继续研究,清游门还需你们保护。”

    “是啊,谢千蕴这不孝徒孙还要多亏恒古善信才能如此快地控制住。”

    恒古谦虚道声“哪里哪里”,又正色道:“说起来,她昨夜也与外面的傀儡一样,双目赤红、生出獠牙,不过似乎血线埋得不深,没有被驱动成为完全的傀儡人。”

    居然没变成?

    缪今回想起自己变成江曌空的模样,分明每个月都会给她清心丸,为何居然没成?

    “适才听她交代,兔精缪今每月给她的药丸被她放进舌下并且寻找机会丢弃掉,所以才没有完全被操控,看来她并未完全相信缪今。”

    恒古继续道:“缪今假扮赵济安,又装作江曌空欺骗谢千蕴,意图将清游门变为江曌空的领地,各位长老,清游门的弟子们可有服用过这种药?”

    其中一长老摇摇头:“此药药性独特且药效怪奇,多年前便听了锡迟的话,不再服用此丹药了,甚至炼丹炉都甚少启用。”

    恒古低头思索须臾恍然大悟,看向灵华道:“难怪缪今说炼药时怕被人发现,原来是这原因。原来杨老道又提前知道了。”

    灵华情绪似乎不高,简单应了声道:“识海感应缪今已醒,我此刻去问问他罢。”

    “不用起身,他不就在这嘛!”

    缪今只觉后颈被提起,随后窗被一只女子的手打开,一股大力将他推进窗户里,给了一个措手不及。

    脸先着了地,他吃痛地捂住鼻梁,不顾未愈的伤口,迅速回身看偷袭他的人。

    宁絮荷拍拍手掌上的灰,大步流星地迈入屋里,直接缪今检举道:“他在外面偷听了许久,不知道又再打什么算盘。”

    灵华见了缪今便觉血气上涌,她站起身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只告诉我镜子是破解关键,又将我往光的方向引,目的便是为了将这些人彻底杀死?”

    缪今擦擦撞出来的鼻血,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我只跟你说了镜子可以对付血线,可没让你用月光来照他们。是你蠢、是你笨!哈哈哈哈……”篳趣閣

    恒古决心不再忍这变态的家伙,他飞起一脚踹在兔精脸上,又立马捏住被踹歪的下巴凶狠道:“当初你假意与我们联手,就是想要坑这一把?”

    “装,不是我的拿手好戏吗?”兔精嘴上都是血,可笑容丝毫不减,“昨日我可卖了人情给你们,我喝醉了,江曌空即便控制我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不然你以为能这么轻易地对付他们?”

    “你这个卑鄙小人!”恒古还想打他,被灵华抬手制止了,他松开缪今,抱胸在一旁喘着粗气。

    灵华蹲下身,忍着怒气轻声道:“是我蠢笨,才竟将你的片面之言当作了真理。如今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若你真的想要江曌空的皮囊,就要如实回答我。”

    “你猜我会不会说实话?”缪今咧嘴笑开,露出沾满血的八颗牙。

    她没有回答,直接问道:“江曌空此时手握众多妖军、又通过清心丸控制人类,是否意图在短时间内完全攻占下人间?”

    缪今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她的计划是什么?”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说了可就当场毙命了,血线都控制着呢。”

    灵华耐着性子:“那便我来问,你只需要回答是与否便可。”

    见缪今已然躺在地上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她权衡一番问道:“除去妖军和傀儡人,是否还有其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