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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每次遇到林兄,他总是囧事百出,也亏得林兄性格好,云淡风轻的,若是一般人,恐怕要说他待客不周。

    不过想归想,他当然不能将这些心思说出,免得让林兄觉得他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他放下茶杯,不想再饮,目光落在林兄一身雪白装束,一时心中复杂。

    当时他只是提一嘴,没想到这么点小事都被林兄记在心上,当真换了别的颜色的衣服……

    这……

    “林兄,你的衣服……”

    “不好看?”话还未说完,引得林兄打断,隔着薄纱,不知为何后背吹过一阵凉风,他身体僵硬一秒又恢复正常,心想这房门紧闭,哪里来的风?

    “其实林兄穿什么都好看……”

    “嗯。”

    林兄站起身,拿起一旁搁置的配剑,“这剑不错。”

    季泽霖弯着嘴角,“那是我父亲几日前送我的,我还不曾带出房间,一直搁置着。”

    “那你喜欢这把剑?”

    “当然。”

    “那我便送你一物作为装饰吧。”

    “什么?”转变的太快,以至于季泽霖还不曾反应过来,一个玉佩长饰递到眼前,传来林兄清脆悦耳的声音,“此玉为我多年前在拍卖会所得,品质极佳,正好放着也是放着,送给你,配这把剑正合适。”

    季泽霖心中一惊,“这怎么使得?这东西太贵重,林兄还是收回去吧。”

    “收着便是,早就想给你,只是一直腾不出时间。”

    季泽霖有些感动,十分珍惜这块玉饰,将它系在剑柄,宝剑果然很衬它,他有些爱不释手。

    “今日无事,前来探望,时辰不早,早些歇息吧。”

    又要走?这才多久?

    季泽霖感觉每次和林兄相处的时间都少的可怜,难道就不能住下来吗?“林兄,你是我的朋友,那就是剑庄的朋友,为何不从正门进入,或者住一段时间,一同参加武林大比?这样一来,你我也可以时常切磋剑术,取长补短。”

    沉默。

    没有看到林兄点头,他有些忐忑不安,心想会不会被拒绝,许久,见林兄又折回来坐下,葱白手指敲在桌面,“今日可以晚些走,待过几日我再从正门拜访,一切都听你的。”

    季泽霖无比欣喜,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顺着他意,第二日便向季鸿提及,季鸿觉得儿子交朋友没有什么不妥,便任由去了。

    有人高兴,日日可以见到友人,有些人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赶走。

    姜灵若拿着做好的糕点去见季泽霖,隔得很远便看到两人坐在凉亭里面,有笔墨纸砚摆在外面,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因为是背对着,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好像两人在拥抱。

    这算什么好友?好朋友之间能搂搂抱抱吗?

    她气的跺脚,拎着食盒也进凉亭,发现那个友人在教季泽霖写字,两只手握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们在干什么?”

    季泽霖正专心练字,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忽然一声高叫,吓得他手中毛笔一抖,豆粒大的墨水晕染雪白纸张,好好几个龙飞凤舞的字被毁个彻彻底底,他眉头一皱,抬头间,发现姜灵若正怒目他身旁人。

    “灵若,你怎么来了?”

    姜灵若把食盒重重的放在石桌上,抿紧嘴唇,“我来看看你,你在练字?怎么突然想起练字了?还需要别人教你?”最后几个字吐出,她将目光落在白衣男子身上,虽然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未免也太可恶些,知不知道刚才他们那个样子像什么?

    简直就像……

    她轻咬唇瓣,心想玩不玩提醒一下季泽霖,结果季泽霖根本没有体会到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灵若,我发现练字也可以陶冶情操,林兄写字也有一绝,他刚才在教我怎么写那种字,我发现原来除了练剑,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我都不曾接触过。”

    “是这样吗?”姜灵若半信半疑。

    “当然。”季泽霖如同献宝似的拿起几张纸,“灵若你看,这些都是我写的,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同?”

    姜灵若随意的暼一眼,根本不在意字好不好看,“嗯,的确有所不同。”

    “呵呵,这都是林兄的功劳。”

    林兄,又是林兄,再这样下去,季大哥何时才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嫉妒不断扩大,侵蚀整个心脏,姜灵若面带微笑,看着沉默的人,“说起来,这位公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未正式感谢,正好今日都在,不如我亲自下厨,就算答谢林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太过繁琐,按照平常的吃食就好。”

    长袖中,指甲几乎扣进肉里,姜灵若勾了勾嘴角,点头应着,“那好,就不大张旗鼓了,我有几杯美酒,这下林公子应该会赏脸吧?”

    “当然。”

    姜灵若暗暗冷哼,正好趁着今日好好警告对方,谁都别想抢走她的季大哥。

    ————

    花前月下,良辰美景,美酒在手,美人在侧,这本应该是高兴的事,季泽霖高兴归高兴,却总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太对。

    “林公子,这杯敬你是英雄好汉,希望日后可以多多关照。”

    三杯下肚,姜灵若有些不胜酒力,不过现在还不能倒下,她暗自从袖中掏出一粒解救药放进杯中,然后一饮而尽,不一会儿,朦胧双眼呈现一丝清明,解酒药很快见效。

    然而她双颊通红,像极了已经不胜酒力,季泽霖较为担忧,“灵若,你已经喝了五杯,不能再喝了,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啊。”

    姜灵若从来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要喝过对方,“季大哥,我没事,我很高兴,林公子酒量不错。”

    “当然。”

    于是两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暗暗较劲,如果季泽霖再看不出猫腻,那就是傻子了。

    不过他完全不知姜灵若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不一会儿,酒水见底,姜灵若唰地站起身,脸憋的更红,“我,我稍后再来……马上!”

    说完,人匆匆赶往别处,季泽霖一脸疑惑,“灵若怎么这么急?”

    林兄抬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