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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脱口而出,久久不曾得到回应,只见对方面无表情,季泽霖有些拿捏不准对方在想什么。

    于是,他一边试图用内功驱散药力,一边观察对方的反应,不曾有一刻分心。

    半晌,紫衣女人动了,向他款款走来,双脚摆动间衣裙翻涌出朵朵云浪,那葱白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再次被触碰,他厌恶的别过头,谁知一声叹息悠长,回荡耳际。

    “少主,多年不见,你瘦了。”

    余光瞟向紫衣女子,却见妖女柳眉微蹙,噙着泪珠晶莹剔透,一双如烟如云的瞳眸望过来,似在惋惜什么,道不尽心中苦闷与哀愁,似要向前,却又止步,有万般无奈在其中,欲言又止。

    又在耍什么把戏?

    猜不透对方的把戏,季泽霖对那‘装模作样’掉眼泪的行为不为所动,反而是剑眉竖起,心想这妖女的演技未免太低劣些,先是把他欺骗,掳来关进地牢,再是缴下佩剑下药,让他难以逃脱,现在又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以为这样,他就可以怜香惜玉吗?

    不可能!

    妖女就是妖女,专门魅惑人心,他乃是正道人士,从小学习正义之道,不同于一般人,又怎会被这种妖女轻易蛊惑?

    只恨他一腔热血喂了狗,半路拔刀相助却被对方算计,落得如此地步,可恨!

    待他逃出这里,他必然要将对方千刀万剐,方能解恨,这样一想,他对妖女仇恨愈深。

    “妖女,我不知你在耍什么把戏,如果要行那卑劣手段,尽管放马过来!当真以为我怕了你?”

    若不是他被暗算,以他的武功,绝对可以让这个妖女吃尽苦头。

    话音刚落,妖女便痴痴的笑起来,似乎觉得他的行为十分有趣,眼角仍有泪痕,显然刚才她的确是装的。

    这让季泽霖愈发不屑。

    笑罢,妖女擦去眼泪,忽然走上前,点住他的穴位,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屈指一弹,一枚药丸飞进嘴里,被迫咽下,季泽霖瞪大眼睛,“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毒药?”

    果然是妖女,动不动就喜欢下毒害人。

    做完这一切,妖女再次解开他身上的穴位,让他能够行动自如,然后缓缓说道,“放心,刚才给你吃的,是软筋散的解药,不是毒药。”

    季泽霖不信,如果真的是软筋散的解药,对方这样做又是图什么?就不怕他反击?

    这样想着,他尝试调动内力,眼底划过一丝错愕,感到内力在一点点恢复,对方没有开玩笑,这真的是软筋散的解药!

    妖女见他的表情,觉得有趣,掩唇轻笑,“看,我没有骗你吧?”

    季泽霖冷哼,“谁知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妖女不以为意,“少主,我就算对别人耍花样,也自然不敢跟你耍花样,你怎么就不愿信我呢?”

    季泽霖当然不信,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我想你应该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少主。”

    现在,他顶多是个被欺骗的俘虏而已。

    谁知妖女幽幽一叹,“少主,我知你定然不信,那便听我娓娓道来这前因后果……”

    为了节省时间,林宛挑重点叙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概括清楚。

    没办法,她想尽快离开这里,地牢里面空气太差,气味混杂,光是站在这里,林宛差点被熏晕过去,也亏得季泽霖能忍受下去……

    从小到大,季泽霖就在飘絮剑庄长大,从未想过换子一事会落在自己身上,要说不信,那肯定是一百个不信的。

    可是,妖女所说的许多事都是江湖密辛,不能造假,就算是在父亲那里,他也只是听过一星半点,这个妖女怎会知道这么多?难道有诈?可是对方又图什么?为了迷惑他,好让他背叛飘絮剑庄?

    如果真是这样,编造一个换子的说法,未免太拙劣一些。

    他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会是魔教教主?那他又算什么?是孽子?

    这一刻,季泽霖对妖女生出一丝杀意,“这一切若如你所说,我是魔教教主之子,那么飘絮剑庄又算如何?他待我如亲子,教导爱护我,相处十几年的情感,我是万万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去背叛飘絮剑庄,难道你要让我放弃正派,归于魔教?如果这是你为了拉拢我而想出来的手段,我劝你还是放弃,你若再说,我便……杀了你!”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魔教之子,在他眼中,飘絮剑庄庄主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十几年养育之恩,怎能说断就断?

    感受到一丝杀意袭来,若是一般人,必定寒毛倒数,心生惧意,林宛却镇静无比。

    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事一时间无法让对方相信,毕竟这有关正邪两派之间的恩怨纠葛,有些复杂,如果一下子就接受自己的身份,那才叫人起疑心。

    也罢,来日方长,她也不急,待日后,对方总会相信的。

    于是背过身去,“少主,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不强求,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不愿意相信,它也无法改变,如果我要骗你,为何还要送你解药,和你解释这么多?”

    当然是为了迷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