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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瓷不知这对半路母子又搞什么,但是自瑶光一露面,重华撒丫子往屋里跑,开始忙着往脸上粘胡子,就知道这个婆婆不好惹。

她只好依言揭了锦缎。

下面是七枚造型各异的玺印。

“这……”

萧君楚转身,从小丸子手中接过托盘,亲自递给苏瓷。

“有人用命抢这块地方,有人用命替你保住这个地方,也有人用命帮你守着这个地方。如今,朕将它们都交给你,也算对所有人的一个成全。”

他知道她还对惊鸿巅那一拨人念念不忘啊。

苏瓷眼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滚动,“寂夜……,谢谢你……”

萧君楚用指腹替她拭去想要滚下的泪珠,当着朝野上下观礼的数千人,温柔道:“大喜的日子,皇后不要花了妆。”

苏瓷用力点头,“臣妾必成必定竭尽所能,治理好西疆之地,叫百姓安居乐业,永无兵戈侵扰,不叫陛下失望。”

“嗯。好。”萧君楚笑笑。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包子真的要忙事业,他岂不是会很寂寞……?

有点后悔。

大婚的繁琐仪式继续。

两人并肩,接受百官朝拜恭贺。

萧君楚嘴唇不动,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对苏瓷道:

“银子的媳妇生了。”

苏瓷:“公的母的?”

“一对儿。”

“太好了。”

“今晚带你去山顶。”

苏瓷:???

又泡脚?

萧君楚傲然站在玄徽大殿最高处,俨然神祗一般,开创无边功业的帝王。

然而,晦暗的狼眸深处,幽光一沉。

人样儿的大婚结束了。

狼样儿的大婚还没搞起。

好久好久了,他一直惦记着像个真正的狼王那样,在狼群的中央,在群狼的注视下……

要她!

-

后来有野史记载:

帝后大婚当晚,皇后不知何故出逃,三日后,被抓回。

数月后,皇后因不满皇帝索取无度,再次出逃,七日后,被抓回。

又隔数月,皇后因受不了皇帝花样百出,再再次出逃,半个月后,被抓回。

一年后,皇帝醉酒,当众失口提及所谓重生之事,言曾食皇后尸体于崖下以求生,等等,满殿文武皆毛骨悚然,皇后彼时已有孕五个月有余,当夜逃亡,半年后,母子被一并抓回。

第二年,上华京地动,皇城中有宫室坍塌,其中一处封闭多年的密室中,找到许多女子头骨。有旧宫人传言,系皇帝早年癖好所留。

皇后唯恐自己某日项上人头不保,也变成那些头骨之一,再再再再再次出逃……

-

第三年,长公主出降。

驸马是有着钢铁意志的殷大人。

琅琊不知何时起,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也许是因为她在城楼上替苏瓷挡了魔神血,也许是苏瓷的许愿显灵了。

总之,她忘了在怒雪川所有的悲惨过往。

心中没有了伤痕、怨怒和缺憾,人也温柔多了,唯独不能生育这件事,似乎无法改变。

不过殷问不在乎。

“生孩子又疼又惨,养来养去好几年才那么一丁点大,小时候操碎了心,长大了还要送给别人。你皇兄和皇嫂就是典型的反面例子,咱们不学。”

琅琊:……

驸马说的话虽然一向清奇,但是,全都是硬道理。

不服不行。

她很听话,特别容易劝:“嗯,好!”

……

宫中那一对,现在的确操碎了心。

苏瓷抚着第三胎过早显怀的肚子,忧心忡忡望着外面花园里的情景。

萧君楚恨得牙根子痒痒,几次想冲出去,都被她给拦住了。

“寂夜,忍忍。邪天他……,其实长得还不错,就是跟咱们不染比,还是老了点……”

关键是惹不起,惹不起。

花园里,三岁的萧不染,软乎乎,胖乎乎,趴在亭子的长凳前。

墨无俦勃发英姿,赤红锦袍,滚着金边儿,蹲在她对面,用撕毛了的草尖儿,斗蟋蟀哄她玩。

“媳妇,看好了,调教蟋蟀是有诀窍的,以你夫君我玩虫几千年的资历,保证让这只蟋蟀乖乖听话。”

萧不染听不懂他说的话,眨巴眨巴大眼睛,下巴搭在小胖手上,全神贯注盯着蟋蟀。

可是,蟋蟀不给面子,不管墨无俦怎么逗,就是趴着不动。

墨无俦很生气。

他悄悄挑起眼帘偷看,见媳妇还乖乖等着呢。

有点急,怎么办?

他牙根子一咬,咯吱咯吱响,神念一动:站起来给老子跳支舞,下辈子许你做人。

叮!蟋蟀两根长长的触角,当下支棱了起来。

于是,萧不染惊悚地看见,蟋蟀用它后面的两条腿,站了起来,像个人一样地,转着圈儿开始跳舞。

“母后,母后!不得鸟了!蟋蟀跳舞乐!蟋蟀它酿条腿跳舞乐!”

她乍着两只小手,惊慌失措,哭着去找苏瓷。

墨无俦:……

又吓着了……

萧君楚是女儿奴,第一个冲出去将不染抱起来哄。

苏瓷趁着左右无人,挪到墨无俦身边。

“内个,邪天魔神哈?呵呵呵……,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你还长得挺像个人的……”

墨无俦:“呵呵,我谢谢你哈……”

苏瓷瞅了瞅四下,又低声问:“对了,我就想问一下,你那个血,真的那么灵吗?为什么我许了愿,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这个念头,不敢让萧君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