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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萱侧身躺在离焰臂弯,手指绕着他的墨发,一圈一圈,仰头望着他好看到过分的面容,这样好看的男子,就在刚刚,与自己极尽缠绵,就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其实,司萱打心底是不自信,甚至是有些自卑,自己有几分姿容还是清楚的,到底从小到大,得到最多的评价便是平凡,所以,不觉得如此清俊隽永的男子可以属于自己,以至于同离焰躺在一起了还不敢相信,怯怯问道:“离焰,我们成婚那晚,那晚你突然,突然停下来,是因为觉得我身上的伤痕太丑了么?”
  然而,司萱不敢相信,离焰又如何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这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只有将怀里的人搂紧,让她温凉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才敢确定这不是一场美梦。
  听到她的声音后,又觉自己美梦成真,只是,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在胡思乱想,嗯?”
  好罢,自己是喜欢胡思乱想,司萱甜甜笑起来,觉得不好意思,把头埋进他的臂弯,才开口说道:“这么说,你没有嫌弃我身上的伤痕了,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还要怎样表达对你的喜欢哪,离焰唇角弯起。“你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
  “没有没有,已经很好了。”司萱把头冒出来,一下亲在他的脸上。“我很容易知足的,若是再好,我怕上天都要嫉妒我,会无福消受了。”
  “又开始胡言乱语。”离焰把两指并在她唇间。“司萱,我对你好便是因为你值得,我只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等有一天你清醒过来,就会离开我了。”就会将我恨之入骨了,后面的话不敢说,只当是自己贪念眼下的美好吧,终归是,自己无比强烈的愿望哪。
  “我清醒着呢,离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司萱说道:“我这辈子都要缠着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丢开我。”
  “今天怎么尽说胡话。”离焰眉头一皱。“有我在,你怎么会死。”目光落在她脸上的伤痕,倏尔心疼,伸手抚上那浅浅的粉色痕迹。“司萱,我说过不会让你受伤,却还是让你受伤了,你怪我吗?”
  一想起自己是因为那个妖王喜欢他而被那个妖王折磨,司萱心里就来气。“怪,当然怪。”
  没想她真的怪自己没保护好她,离焰心头一紧,却听她说:“离焰,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因为那妖王喜欢你,她嫉妒我才被她打成这样的,所以,以后不准再让别的女人喜欢你了,知道了吗!”
  她有些故作霸道的语气,离焰听了不恼反喜,戏谑道:“可别人喜不喜欢我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毕竟,我这张脸想不让人喜欢很难,怎么办呢?”
  该死的不要脸的家伙,可他说的是事实呀,他这张脸谁见了不喜欢啊,司萱怒目圆瞪。“离焰,我不管,总之,就不准让人喜欢你!”
  蛮横的模样,离焰看了多高兴啊,哪怕,只是与她在下界的如梦泡影,可她心里真真在乎过自己,如此,便已足够,往后余生尽可温存。
  勾起一抹愉悦到极致的笑容。“那你得把我看紧点儿了,不能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那是自然!”司萱一下搂住他的脖子。“以后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看你还能沾花惹草不。”
  眼光莹莹闪亮,宣誓着自己为她所有,离焰笑意愈浓,却见她神色忽然凝重。
  她说:“不过,得把师兄先救回来我才能守着你,那个抓走师兄的女人说,让我拿霜华剑去神隐宗换师兄,离焰,你把霜华剑给谁了,我们去拿回来吧。”
  方才有多极致的欢愉,此刻就有多极致的苍凉,自己怎么会以为她与自己缠绵就是对自己有情,她从来都是为了他啊,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霜华而已......
  原来,一直喜欢胡思乱想的也只有自己......
  她明知自己不能喝酒却还是想方设法灌自己喝,就是想自己酒醉后人事不省好套取霜华的下落,她自己不都说了,她不想趁自己之危,也知道她的做法卑鄙,可她是为了能有保障,什么保障?自然是顺利拿到霜华的保障。
  她利用自己对她的深情,用她的身体做为自己无法拒绝的条件,她竟不顾她的清白也要换连城平安......
  在天界她已经用死向自己证明过一次,现在,她还用她的清白再向自己证明一次,她用同样残忍的方式告诉自己,她心里只在乎他,可悲,何其可悲。
  多么令人绝望的认知,所以,自己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自己一早就把霜华交给了她,连同自己的性命......
  见他不言,司萱说道:“离焰,我一直怀疑我师门被灭与神隐宗脱不开干系,但我知道他们暂时不会伤害师兄,我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他们为了霜华剑可是费尽心机,只是,他们要霜华剑用来做什么呀?可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我们都得把霜华拿去换师兄回来,离焰,你到底把霜华剑给了谁?”
  离焰的心已被她伤得千疮百孔,哪里还能听到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会不顾一切的救连城,而自己原本打算先护她和连城回归天界之后再与后釜正面对决,眼下却是不行了,后釜当真是把自己吃透了,知道怎么做方能让自己无从选择。
  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语气。“司萱,三天,再过三天,我同你一起拿霜华去救回连城。”就让自己再拥有你三天罢......诚然已无退路,可自己还是贪念这一时的虚妄,既然注定是一场幻梦,那便让自己再晚一点清醒罢,哪怕得不到她丝毫情意,虚情假意自己也甘愿沉沦。
  司萱只觉他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仿佛是在害怕什么,难道去救连城会有危险?连他都觉得畏惧么?
  神隐宗密室里,被抓来困在结界里的连城已经完全恢复如常,心里很是不安和不解,不安自然是因为被抓,谁被人抓住会觉得心安呢?而不解则是因为他们抓自己的目的,竟是为了换一把剑,显然,这把剑是在离焰身上,否则,就不会抓自己胁迫司萱了。
  这个神隐宗究竟想做什么?先是联合其它玄门铲除了凌霄阁,现在又大费周章的要从离焰那里得一把剑,这把剑有什么用么?
  思忖中,就听一女子的声音响起,正是昨日把自己抓来的女子。“连郎君,昨晚休息的可好?而今,有没有觉得体内灵力充沛?”
  说来,这天精水的效用当真称奇,只不过两日时间,自己以往的修为就全都恢复了,原以为重塑经脉需得重新修行,哪想正应了离焰曾说过的话,服用过天精水,便是有了天地间百年的灵力,根本不用重新修行,且体内的灵力比往日更甚,简直像要冲破什么一般,那么浓厚猛烈。
  连城很是奇怪,虽说离焰是以天精水为饵诱司萱成婚,世人也知道天精水落到了司萱手里,可司萱把天精水给自己的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