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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屋里就只剩下离焰和花零两个人,花零想不通离焰对司萱的态度,这个人实在太难琢磨,他于世间万物都不在意,却独独说司萱是他的人,像是在证明什么,又像是他把司萱当做了一件新奇的玩物,不然,以他那样的性子,他如何会对司萱另眼相待?
  终归,他太深不可测,没人能看懂他这个人的心思,如果他只是把司萱当做一件玩物,待他新鲜感一过,会不会伤害司萱,就得另说了。
  花零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离焰,我不知道你为何阻止我在司萱面前说破你的身份,更不知道你对司萱有什么企图,但这些年我为了找她有多辛苦,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知我打不过你,可是你若敢伤她,我花零拼着性命不要,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又怎知,她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离焰负手于后,眼中深幽望不见底。
  花零望着他,似是想起了很多事情,那时,自己初初坐上妖主的位置,宴请妖族有头有脸的妖,离焰是妖主之一,当然也在宴请之列,而自己在未登上妖主位置的时候,就对他的神秘有所耳闻,传言,他以一己之力,打破了妖王和妖主之间的平衡。
  是以,在他前来赴宴的时候,自己亲迎上去,就在自己走近他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显有一瞬失神,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自己从来没去想过他眼中的那一瞬失神是因为什么,现在想来,怕也是因为自己身上与司萱相同的气息,莫非司萱的前世也与他有过什么牵扯?可是算算时间,他坐上妖主之位已经两百多年了,而两百年前,司萱的前世昭锦公主还没出生呢,他又如何与司萱的前世有牵扯的?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跟昭锦有关,否则,这一世的司萱太普通了,他没理由对司萱有别样心思。
  当然,花零想不到其中关系,还以为司萱于他来说前世是昭锦公主的原因,可他哪里知道,于离焰来说,不管前世今生,司萱都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人。
  油然记得花零登上妖主之位宴请妖族,离焰本不想前去赴宴的,可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妖族的人了,而妖族总共也就三个妖主,花零杀了先妖主登上了那个位置,以后也算是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自己前往赴宴,却在花零走过来时,那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那是,喻歌的气息,确切说,是喻歌神族的神气。
  当下,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如坠深渊的恐慌当中,只能归于自己感知错了,待他走到自己面前时,那股气息愈发浓烈,这万不可能是自己判断错了,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救活她了吗,她又是怎么死的,让自己在下界能感知到她的气息?
  等心绪平复过后,才想清了当中的关系,在天界时喻歌用霜华自尽,霜华有封印魂魄的力量,死于霜华剑之下的人魂魄都无法离体,且会封印其记忆,这是霜华剑对剑下亡魂的诅咒,使他们死后也不得轮回,还要带着一生回忆痛苦的被困其中,可对喻歌来说,这却是生机。
  正因她的魂魄被困于体,才让自己可以用聚灵钟召回她散于天地间的神气,将她复活,因是逆天之法,召回的神气必须与她魂魄相融,她才能够重生,因此,无论她死后轮回多少次,她的神气都不会消散,而非其他神族,死后身体里的神气会归于天地之中,而自己,也因私盗神器要给帝君一个交代,自行跳下弑神台坠入下界,化去一身神骨,沦落妖族,也因失去了神骨,此后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的血脉能量,需得每十年去北海之滨的极寒海底压制住这血脉的暴烈气息。
  为什么会知道喻歌是死了呢,而非如自己一样只是跳下了神台,毕竟,就算她跳下神台,曾因聚灵钟和霜华的关系,她也不会像自己一样被化去神骨的。
  那是因为,在花零身上发现了喻歌的神气后,自己有意接近花零,与他相处成了朋友,从他那里得知了他身上有喻歌神气的原因。
  百余年前,花零还是一只被养在宁国皇宫里的波斯猫,自入宫起,就被昭锦公主养在身边。
  他通体纯白,宝石般的一双眼睛外面,像是画了墨色眼线一样,本来猫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何况还是一只如同上了妆的猫,昭锦公主对他喜爱异常,还说他是,雪比自惭秽,花附再无娇,比喻白雪同他的毛色比起来都要逊色,而娇花同他在一起也会变得没有颜色,因此给他起名为花零,意思是,他美丽得连花见了都要凋零,可见昭锦公主有多喜欢花零这只猫了。
  公主貌美无双,眉心一点殷红胎记更是让她有倾国倾城之姿,不过二八年岁,便已美名远播,惹得临近的诸国国君都想来见见这位美人,更是有一位名叫陈逸的唐国国君见过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唐国国君也是初初即位为君,年纪尚轻,血气方刚,见过如此美人后便谁也入不了他的眼了,誓要娶昭锦为后,可他不知道的是,昭锦早已心有所属,与齐国公府的世子齐欢相互爱慕。
  齐国公世代承袭,是开国世勋,深受皇家宠信,齐欢更是选为太子伴读,因而,昭锦可以说是和齐欢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皇家也默认了他们两个的情意,准备待齐欢冠礼之后将昭锦下嫁齐国公府。
  可偏偏在一次国宴上,那个唐国国君陈逸看见了昭锦的倾世容颜,归国后便向宁国发来婚书,称要娶昭锦公主为后,自此两国结秦晋之好,再无战事。
  然昭锦对齐欢已经是情根深种,两人谁也离不开谁,是互盟生死的感情,宁国国君也不想拆散他们,于是便草草为两人定下亲事,以此来搪塞唐国国君陈逸,对陈逸说昭锦早已与齐国公府有了婚约,怕是要让国君失望了。
  谁知唐国国君陈逸并不死心,派使臣前往宁国游说,称定了亲不要紧,只要给予齐国公府足够的补偿,以国君之威退了这门婚事即可。
  这一下,弄得齐国公府简直没了脸面,好像在说他们齐国公府可以为了权势钱财便可以什么都不要了,而宁国国君也是两头为难,一怕退婚影响了君臣关系,又怕不退婚唐国陈逸会借此发难出兵宁国,真真是两厢都难以平衡。
  自事情发生后,昭锦每日忧思,只抱着心爱的花零聊以慰藉,她怕父皇会退了和齐欢的婚事把自己嫁到唐国去,也怕自己享公主之尊,会为宁国百姓带来灾祸,毕竟,她在尊享荣华富贵的同时,她的身份也注定了不能置百姓于不顾。
  唐国陈逸见宁国许久都不回消息,恼怒不已,居然真的发兵宁国边境,似要逼迫宁国将公主昭锦嫁与他!
  两国交战,受苦的只会是百姓,无奈之下,宁国国君撤销了昭锦与齐欢的婚约,就在齐欢得知婚约废除的时候,独身一人闯入宫中,跪在宁国国君面前,道:“陛下,臣愿领兵边境,打退敌军。”
  宁国国君只问:“你可知战事一起,会有多少百姓生灵涂炭,你可知战事一起,会有多少将士死于沙场,你又可知,这军需钱粮宁国能否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