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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斓并不擅投壶,然而早上窥看过文清后,便深为倾倒。央求哥哥让几个姐儿一起投壶,也不过是为了增加见面的机会,给文清留下印象。若是文清也对她有意,说不定袁夫人就选她作媳妇了。她随便扔了箭,只进去了四矢。玉鸢、玉芳更少,只进三矢。

    结果如此,能入第二局的便只有知言、文清、知瑾、玉婵与定岚了。本局每人四支箭,一次投一支,还换了一个带双耳的小口大肚壶,取得筹最高者两人进入最终局。这次先由小姐们开始,玉婵第一个上场,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紧张地手心里全是汗,第一支竟然落了地。虽然她后面三箭皆入,也只算“散箭”,得筹甚少,胜出无望了。

    定岚第二个投,上一局她也就是练练手,这一局是拿出些本事来的。按知言说的,袁文清大概与她实力相当。既然要帮知言拿端砚,不如先给袁文清一个下马威!

    她稳稳地出手,箭没有落在壶内,而是穿过壶的右耳落在壶肚上,“当”得一声脆响。院内一静,随之是一片喝彩。报数的丫鬟愣了一下才报:“表小姐有初贯耳,得二十筹!”

    知言心下激动,单这一支便是二十筹,便似拿下了半壁江山一般。他身旁的文清却已经站了起来。

    文清也不知是惊讶多些还是钦佩多些。贯耳得筹虽高,难度却颇大。首支箭投贯耳风险更大,因为万一失利,会极大地影响后面几箭的发挥,所以“有初贯耳”才当得起二十筹的奖励。虽只是游戏,却足见一人的行事做派。他自问没有这个气魄,这沈小姐还真是……锐不可当……

    定岚又投了一个贯耳,两箭连着贯耳,为“连中贯耳”,再得十筹。三十筹到手,进入第三局应该没问题了,她便只将后面两箭投入壶口。至此,四箭全入,为“全壶”,旁人若无全壶,那比都不用比就是她赢了。玉婵见她回来坐下,笑着拍拍她的手,与有荣焉。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

    文清自第一箭起,就忍不住盯着屏风上定岚的身影看,越看越好奇。这沈家姐儿,看着温和友善,上场却是锋芒毕露……不知是怎样一个人?

    他这副样子,让立在这边伺候的小梅看了满眼。她绕到屏风另一侧对玉斓低语了一番。玉斓脸色变了又变,带着几个丫鬟出了院子。

    知言见文清望着屏风发愣,便推了推他:“敏之,到你了!”

    文清这才缓过神来,赶紧上前接箭。

    定岚这边刚端起茶盏,便有人凑到她耳边低语:“表小姐,我们三小姐请您去正堂一叙。”

    刘家三小姐就是刘玉斓。定岚眼皮也不抬:“不去。”

    “三小姐说如果您去了,她就把从大小姐那借来的东西全都还回去。”

    刘玉斓以借之名从玉婵那要走了几样金镶宝石的头面,玉婵几次索要,玉斓找各种借口不还,还闹到刘老夫人那。刘老夫人只是玉婵的继祖母,偏袒自己的亲孙女玉斓,一听这事,就阴阳怪气地“劝”了玉婵几句,让她爱护妹妹,不要太计较。

    定岚想到玉婵的委屈,便看了一眼来传话的小梅:“那走吧。”

    众人全神观文清掷箭,也无人在意她们去哪。

    正堂里,定岚抱着臂斜睨着玉斓,她跟刘玉斓一向不对付,她找她哪会有好事。

    玉斓还是如往常一般趾高气昂:“沈定岚,我要你马上退出,不许再投了!”

    定岚翻了个白眼,做势要走。

    玉斓急道:“你若不退,我就去告诉祖母,上回我裙子里的虫是你放的!”

    定岚回想了一番,她捉弄刘玉斓也不是一两回了,谁知她说的是哪一回:“那你去啊,到时候我们去老夫人那里分说分说,我究竟是如何放到你身上的!”她边说边往回走。

    玉斓更急,她本也是瞎猜的。

    “你站住!若你不退,我就让我母亲把珠儿许给赵管事的傻儿子当媳妇!”

    珠儿是玉婵的大丫鬟,跟了玉婵多年,定岚脚步一顿。

    玉斓见她停下脚步,甚是得意:“赵管事昨日来见我母亲,想求个府里的丫鬟当儿媳,母亲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我要是劝母亲把珠儿给她,母亲想必会同意的。”

    当主子的,要是连自己的大丫鬟都护不住,旁的下人又怎会对她忠心。

    定岚回头一笑:“……二夫人同不同意我不知道,老夫人肯定不同意!”她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我的本事想必你刚刚也见识了,今日这场投壶,我必赢!到时我便去求老夫人,我就说那和田玉镯子我不要了,我就要珠儿。一个丫鬟才几两银子,那玉镯子少说也得百两,你猜老夫人乐意不乐意?”

    “你!”玉斓一时语塞。沈定岚这张笑眯眯的脸,真是让人越看越讨厌。

    “没事了吧,我走了啊。”定岚也不等她答话,优哉游哉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