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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nbsp;nbsp;回家—nbsp;火车上

    那女子扭过头冲他微微一笑,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后,点了一下头,又回转过去,显然是听到了他惊讶发出的声音。

    对她作出的反应,王嘉成没感到诧异,也没有心中不安。在自己整理好铺位之后,这女子跟自己示意要做在窗边时,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她的模样,而且盯着女性同志看的行为太不礼貌,也不文明。

    直到静坐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不会被其他人注意到,逐一的观察同在一个空间的几个人的时候,这才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子竟然是个外国人,即便不是也是个混血儿!

    她的两手肘撑在横板上,两手相交,搭成一个桥,托着下颌和右脸,眼望车窗外,欣赏着清晨中远处的绿意葱葱的崇山峻岭。她的这个姿势,正好让王嘉成可以从容的观察,而不被她察觉。

    她的头发是黑色的,略带褐红色,自然的微微卷曲着,一直延伸到肩后;眼珠是蓝褐色的,眼睛大而淡静如海,眼窝较深,睫毛弯曲上翘,脸部皮肤光洁如洗,泛着光华,如象牙一般洁白,高挺的鼻梁,却不是鹰钩状,性感的双唇,从侧面看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浅浅的微笑。

    让王嘉成惊奇的是,也是怀疑这女子是混血儿的主要原因,是这女子的脸部圆润光滑,没有明显的欧罗巴人那种曲线分明的线条感,而且裸露的手臂和脸上也没有欧罗巴人种特有的非常明显的粗大毛孔。

    她的装扮很简单,普通的白色T恤加牛仔裤,肩部平坦,衬托出锁骨若隐若现,简约清爽,没有擦脂抹粉,也没有佩戴耳环项链之类的饰物,简简单单的装扮却衬得她肤如凝脂,别有一番韵味,百看不厌。

    在一列普通的客运列车上,出现这样一种独特的人,居然没有人上前搭讪,不得不说让人奇怪。

    说实话,从侧面看这个女人长得并不漂亮,跟自己认识的,交往过的,见过的,都排不上前列,比如女同学冯婉婷,刘英,甚至连胡梅香都比不上。只是体现出的气质不同与他人,穿着也非常的简单,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也许是王嘉成看惯了东方人的面孔,但不等于说没见过或交往过其他人种的女性。在大学的四年时间,学校有国外欧美的留学生,虽然是单独的留学生宿舍,大多学的是文学,历史,以及其他文科,跟自己的专业没有交到,可也接触过,相处过,认识他们中的女性,跟这些女留学生相比,眼前的这女子也仅仅是前列而已。

    “你….”,好字还没出口,就听到火车的长鸣声响起,压过了他主动打招呼的声音。

    等三声长鸣过后,他又准备主动打招呼,忽然,隔壁的硬卧传来录放机播放的歌曲声。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星星点灯nbsp;照亮我的前程,用一点光温暖孩子的心。”

    这是郑智化的歌,自己听过,三年多了,现在突然听到,竟然感到一阵酸楚,眼窝有些发酸。想到自己毕业到现在,做了什么,当初的天子骄子,如今一事无成,落魄到一个偏远山区的小乡镇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呆呆出神的王嘉成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张餐巾纸,nbsp;“嗯”了一声,疑惑的看过去,原来是那个混血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回头看到自己的样子,觉得真够丢人的。

    “Thanks!”接过纸巾,下意识的对她用英文表示感谢。

    那女子楞了一下,马上又明白了什么,笑逐颜开的说,“Notnbsp;atnbsp;all”,又仔细的打量起他。

    剪着寸头,额头宽大,眉粗眼大,脸庞消瘦,皮肤略微有些黑,眼睛炯炯有神,忧伤中带着一抹精光,隐约中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感觉。这是临行前,王嘉成专门去剪了头,修了面,免得回去让人看着像个野人。

    “我会说的一点点的中文,简单的可以听得懂。”

    “你好,我叫王嘉成。”听着拗口的中文,他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安娜﹒伊丽莎白,中文的名字叫沈慧蓉,从米国来。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也可以叫我安娜。”

    她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再加上隔壁高声播放歌曲的声音,很难听的连贯。王嘉成费着劲的总算是听清楚了,想了一下,转身从铺位上的军挎包里捧出各种坚果,花生,核桃之类,摆放在她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

    “没关系。对了,你是一个人出门?”

    “嗯哼,是的,我的爸爸是华人,从小就给我讲天朝的一些事,还让我学中文。哎呀,中文真的好难学,特别是发音,搅得我的舌头都捋不直,汉字就更不用说了,笔画又多,记不住。为此我的爸爸非常生气,于是我就想趁着假期里没什么事,干脆到天朝各地去看看,一是听不到我爸爸抱怨的声音,二是顺便看看这里,回去也好跟他说说。”

    “呵呵,你这法子挺好的。既提高锻炼了自己的语言,还顺便旅游。”

    “是啊,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躲避,顺便看看他口中的国家是个什么样的。”

    “那你来天朝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二十几天吧。”

    “全都是坐火车?”

    “大多是,这样感觉挺好,能看各地风光,还能听到各地不同的话。不过,每到一个城市,都要停一到两天,四处去看一看。”

    “那你是从哪儿过来的,昆城?”

    “不,是先到魔都,坐火车到羊城,坐飞机到的昆城。”

    夹杂着生硬的中文,听起来很费劲,不过都是一些地名,还算是能听懂。虽然他知道国外的人喜欢单独出门旅行,但对一个年轻女子独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又特别的国度,特别是前几年在京城发生的那件事之后,再加上苏俄和东欧发生了巨变,国外对天国的攻击持续在升温,在这种时候,敢独自到天国来,不得不让人佩服。

    “王,你是不是读过nbsp;universitynbsp;(大学)?”

    “是的,我在川省大学,学的是机械电子专业,就是Mechatronicnbsp;Engineering。”

    “哦,我明白了!很好啊!在米国,现在这个专业都是,嗯,用这里的话说,很热门的。”

    “也许吧。”

    “难道有什么不好?”安娜很惊奇他这样说,这一路上经过的城市,看到的人们,接触过的各种人,其中也有跟他一样读了大学的人,都让她看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即便是有困难也不是像他这样的。

    王嘉成也看到了她的表情,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怕传递给她错误的信息,造成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