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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嬷嬷这时候才起身,对着白果示意着,“县主快进里面,外面天儿冷。”

    白果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庞燕在进屋之后给白果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交给旁边的宫女挂起来,才再次扶着白果进了里间。

    太后正在软塌上面坐着,白果俯身行礼,“臣女给太后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温和说道:“起来吧。”

    上一次俩人之间的不愉快好似没有发生一般。

    白果起身,太后示意了自己对面的软塌说道:“也就这里暖和一些,坐吧。”

    白果道谢坐了过去。

    因为这一次没有戴面纱,倒是将一张温婉的脸、和一双张扬的眼完全显露了出来,也让人忍不住的侧目看向这位贵气、这位淡然人儿。

    太后看着白果。

    明明眼前人的眼眸中是有深情的,却偏偏都是表象。

    那眼中,那眼底,剩下的都是利益。

    但也因为这份利益计较,让这双眼睛中没有丝毫的媚意,只余下淡漠。

    可偏偏她又并不是一个真正淡漠超脱的人,她在意所有利益得失,她在算计所有的一切。

    这般的人应该是让人不喜的,应该是让人不耻的。

    但是在她身上却没有人会这样觉得。

    只是感叹她……肆意、张狂。

    因为她甚至不将这些掩饰,不将这些遮掩,她心中早已经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可她根本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她。

    所以她做到了肆意洒脱、率性张扬,做到了所有女人做不到的一切。

    而这般的率性反倒让她身上的这些不耻、这些不喜都变得极为坦率、坦然、直白。

    直白的让别人无话可说了。

    直白的令人心生向往。

    直白的让人心生喜欢。

    直白的显得……

    别人矫揉造作、心中不净了。

    可再看向这个人的时候,即便是知道了会衬的自己低入尘埃,却还是忍不住的着迷、忍不住的沦陷其中,甚至忍不住的想要更靠近一些。

    莫名的,犹如天性。

    但是,她那淡漠的气质就会又将所有人都隔绝了。

    ——她在拒绝。

    所以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那步。

    像是一个死循环。

    又像是一局无解的死局。

    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成为了那棋盘上的棋子,落下,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你真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哀家这般年岁的人竟也看不懂。”太后看向白果突兀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话让白果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人本就是矛盾的,为何偏偏要看懂?”

    看懂了又如何?

    太后看向了白果。

    这话是对的。

    因为在她的眼中本只有利益,并无其他。

    也就是说,在她看来,并不需要懂一个人,或是了解一个人、看透一个人。

    她只需要知道这个人能不能用,应该怎么用。

    如果能用,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对她都无半点影响。

    不管是坏的、还是好的。

    她只需要这个人给她带来符合她要求的利益。

    至于其他,她并不在意。

    凉薄的让人心惊。

    冷的让人心颤。

    可就是这般人却在宫里面留下了‘侠义心肠’的名声。

    倒是……不知是宫中的人听信的可笑。

    还是将这话传出来之人的可悲了。

    “臣女给娘娘号脉吧。”白果见太后总是盯着她瞧,便出声询问道:“太后可是有什么隐疾是不方便太医知道的?”

    如果不是这般,皇上是不会让她进宫医治的。

    毕竟她的医术不过是医者正常人的水平,并不能和宫里面的太医、或是御医相比。

    太后开口说:“心病。”

    白果抬眼看向太后。

    “在哀家身前十几年的人却不在对哀家忠诚,倒是向别人献忠心去了。”太后也在看着白果。

    白果了然的笑了一下,这就是‘问千军’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