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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氏就叫他进来。

    小厮偏不进,对着她说道:“哪个是秋纹?她需同我一起去。”

    甄氏皱了皱眉,这事儿急。

    到底为了甚,老太太要见秋纹?非但甄氏纳闷,就连秋纹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天冷了,柳爷说老太太早不出那仙草贝了,当初吃也不过吃个野意儿。当不得真的。

    “好,我这就跟你去。”

    秋纹洗了把手儿,心里也未免忐忑。

    老太太是府里的一家之主,这冷不丁地提出见她,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儿?秋纹对着小厮陪笑,想问是因了何事?

    可转念一想,何必多问?去了便就知道了。

    秋纹去后,甄氏却是坐在椅上自言自语:“我是这里的管事,若有什么,老太太只管问我。再有什么,老太太只该问一声绮兰姑娘,究竟我和她是联通一气的。如今单单要见秋纹,还这般急迫,究竟是什么由头?

    底下一干婆子也都疑惑。

    那秋纹就跟着小厮一径儿走到老太太的轩瑞堂。这路有点儿远。小厮低着头,只管自己走。

    秋纹压低了嗓子,还是悄悄儿问:“小哥儿,今儿你可见着绮兰姑娘了?”

    秋纹是故意投石问路。

    那小厮儿并不瞅她,只是烦躁说道:“日日能见的。绮兰姐姐病了,不是躺着,就是喝着药,一点儿没有精气神。也不知哪个得罪了她。她那样一个和善的人,若还有人和她过不去,凭他是谁,我都要挥起拳头上前理论理论!”

    这小厮受过绮兰的恩,自然处处为绮兰说话。

    秋纹听了一怔。绮兰病了?因有人得罪了她?

    她心里更困惑了。

    没想到这小厮又道:“秋纹,若是你,那我可不饶你,定要好生揍你一顿。”

    秋纹惊疑他说话粗鲁,但还是少不得陪笑:“怎会是我?我在小厨房,绮兰姐姐是老夫人的人。我进了府里虽有几个月了,但也只见了绮兰姐姐几面。都不在一处,如何会是我呢?”

    那小厮儿不答。

    没想到刚到轩瑞堂内,就有几个婆子支开了那小厮,扭住秋纹的胳膊腿儿,一直带进里头的屋子。

    秋纹挣扎。

    “妈妈们,究竟怎么了?”

    一个婆子就道:“不怎么。自然是你不安分,所以老太太才叫人将你遣了来,好生审问!”

    秋纹再次一惊。

    这平白无故的,竟是惹上了老太太。她暗自沉吟了一番,突然就不作声了。叫嚷无用,肯定是有人告了她的状。这人且在暗处。

    秋纹乖乖带至老太太跟前。

    这是她第一次见史府最高级别的主子。除了惊惧,还有紧张。

    她强逼自己冷静,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番老太太的屋子。这屋子只简单的黑白灰等颜色,可又极华丽。那桌上的白色花瓶,地上的雕花木椅,墙上挂着的壁画,还有那些说不出的小玩意儿,一个一个都价值不菲。

    隐隐地,她听到一点咳嗽声。

    不远,就在附近,只不在这里的屋子。

    老太太没出来。几个婆子叫她安静,只管等老太太问话。

    婆子们去了外头伺候。又有几个穿绿色衣裳的丫头,掀了帘子,提醒秋纹进去。秋纹方明白,原来这里竟不是老太太说话儿的地方,竟是几名有身份的丫鬟的房间。

    她一声儿不吭。

    刚走几步,鼻中就闻到极好闻的熏香。

    终于,有一个穿石榴红袄子的丫头,头上插着一根款式新颖的簪子,从里头屋子轻轻走了出来,看了看秋纹,目无表情:“进来吧。”

    此人不是绮兰。

    绮兰是老太太屋里的头等丫鬟,这个该是二等。

    到底因了什么事,老太太要亲自审话?

    秋纹着实有些慌。她掩了掩胸口,嘴里却又挤出一丝微笑。慌甚?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没杀过人,一直规规矩矩地做人。

    若有什么误会,一干解释清楚了。

    屋子里头还有一层帘子。那串成帘子的珠儿,一个一个颜色不同,晶莹碧透,叫人看了只想再看。

    秋纹当然只敢瞧一眼。

    她听到了拐棍儿敲着地面的声响儿。一架展开的屏风后头,两个小丫头搀扶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夫人出来了。

    老夫人家常穿戴,神色不怒自威。

    秋纹莫名地有些害怕。

    不用丫鬟提醒,秋纹伏地跪拜,给老太太问安。

    “你们,退下吧。今儿有些奇崛,我要单独与她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