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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楼前的草地上。小楼门口列站四个黑衣劲装女子,俏脸紧绷,手按剑柄,如临大敌。进门处司书等四人,见日上三杆,小姐还没动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而内厅端坐的颜容,却很沉得住气,双目微眯,似乎已神游八极之表。

    怨不得四个丫头着急,银花婆婆已来过两次。第一次被司书推说堂主玉体欠安,不能视事为由,打发回去了。那银花婆婆人老成精,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去颜容住处兜搭了一圈,不但没有见到颜容,就是那个该死的小贼也没找到,气急之下,铁杖提在手里又跑回来了。

    司书见银花婆婆来者不善,不敢怠慢,早早跑出楼去迎候。司书年纪不大,小嘴却很甜,婆婆长婆婆短的一通乱喊,银花婆婆虽有满腹怨气却也不好发作,只是板着脸要面见堂主。司书说小姐依然卧床未起,陪着笑脸让银花婆婆再等上一两个时辰。

    银花婆婆老脸一变就要发作,那四个女卫手握剑柄拥上前来,司棋、司琴、司画亦悄无声息现身楼口,中间的司棋手捧柳依依发号施令的那口长剑。银花婆婆“咯咯”一笑,声如老鸹,阴声说道:“小毛丫头,和我老人家玩这个,你们还嫩了点。”

    司书面不改色,淡然笑道:“婆婆差矣,我等奉堂主剑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此楼,违令者斩。想必婆婆您老人家也不会为难我们几个小毛丫头。”

    银花婆婆撇了撇嘴,哼道:“算你小丫头会说话,也罢,我老人家就等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有敢挡我老人家者,即如此石。”说罢亦未见老婆子如何作势,铁杖即已挥出,一声轰响,磨盘大一块湖石已经碎成粉末,烟尘尚未散尽,已经不见了银花婆婆的踪影。司书见了这骇人的一击,吐了吐舌头,与司棋三人回到楼内,更是忧心忡忡。

    柳依依绣榻之上,两人依然相拥而卧。唐靖雨虽未醒来,脸色却已是白里透红,气息匀称悠长。柳依依却头枕唐靖雨臂膀,酣然入梦。嘴角血迹未净,却挂着一个甜美的笑容。好一幅醉卧晓枝、海棠春睡图,可惜唐靖雨却无福消受。

    一个时辰转瞬已届,楼上依然悄无声息,司书等人反倒沉下心来,等着银花婆婆找上门。说也奇怪,左等右等,也没见那老虔婆的身影。司书几人反倒更加不安,银花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灯,平时倚老卖老惯了,不要说这老虔婆手底狠辣,即是冲着太上的无上权威,就连宫主都让其三分,遑论他人了,哪个不是笑脸相迎呵,如今几次吃瘪,这老虔婆无论如何亦咽不下这口气。该不会是这老虔婆又耍甚么花招吧。

    距午时不过一个时辰,银花婆婆又来了。出乎司书几人预料的是,银花婆婆似乎心情极佳。一改往日佝偻着身子,风风火火的姿态。居然少有的好整似遐、笑容满面,拄着铁拐沿抄手游廊施施然的行了过来。银花婆婆一反常态,司书几人还真有点不知所措。说不得司书只好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拦住银花婆婆道:“婆婆,您老人家如此开心,莫非是有甚么喜事不成。”

    银花婆婆笑容不减,凑近司书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当然了,太上就要驾临我百草堂,难道丫头你不开心呵?”

    司书一怔,心底可是吃惊不小,待回过神来见银花婆婆已绕过自己,不由惊呼:“婆婆,且等一下。”疾步追赶。银花婆婆理也不理,却被从楼内拥出的司棋几人仗剑挡住了去路。

    银花婆婆老脸一变,铁杖一举,喝道:“太上有令,挡我者死!”

    银花婆婆抬出太上来,几位姑娘不免有些迟疑,要知道太上在宫内具有无上的权威,太上的令谕无人敢于抗拒。司书已经追上前来,笑道:“您老人家又和我们小孩子开玩笑。”

    银花婆婆冷声道:“你见我薛长老甚么时候拿太上开过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