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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张幼莲问起这事,梅子微微弯了弯嘴角:“便是小姐不提,奴婢也是要回禀的。”

    张幼莲好奇的看着她,梅子开始讲道:“奴婢这几次去了,那边的管事傅东就和奴婢说了这事。

    因着小姐提前看好了院子,将这府中唯二的两个小跨院都选走了,所以李姨娘和二小姐也就不得不选了个别处的院子,这选院子,还是李姨娘身旁的郝嬷嬷亲自去选的呢。”梅子说道。

    这郝嬷嬷也就是李姨娘的奶嬷嬷。

    张幼莲先前就看过地图,虽说她看上的院子一共就两处,可那是因为这将军府里只有这么两处跨院所占的位置最好,要说其它的院子,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不少比张祺安那大跨院还要大些的院子,更有的,里面还自带个小花园等等。

    然而这些院子虽然占地较大,说起朝向也是丝毫不差,风景更是独到异常,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位置。

    而这时候的人选宅子,尤其是选正房卧房等等,最重视的便是这个位置,一般都以中轴线为最佳,最好是处于这宅子的中心稍前一些。

    其次便是中轴线两端,既不靠近墙边,又前后无遮无挡,单独立出来这样的院子。

    不过这时的人,多是府中占地面积大,而主子较少,所以这假山石景,花园荷塘就很是有必要了,一般若是谁的府上连处小花园都没有,那可真是要被人嘲笑清贫了。

    为了迎合这些个景致,虽然后面的院子也全都是修的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二进三进都有,但是这位置可就少有完全站在中轴线,或是两侧这么互相照应的了。

    不用猜张幼莲就能猜出来李婉选的是哪一处院子,“李嬷嬷替李姨娘选的院子正是风荷园。”

    风荷园正是这府中除却正院与张祺安的跨院外,最大的一处院子,虽然位置稍要偏了一些,不过院子后面可养了满满一池的荷花,还有一处湖心亭,风景很是不错呢。

    “她们去西府是直接找的傅东?”张幼莲问道。

    梅子点了点头:“郝嬷嬷一进府就让人寻傅管事过来,不过却意外地给了个好脸,这郝嬷嬷往日里仗着有李姨娘在,俨然就拿自己当做是内院管家来看了,别人可难得从她这得到一个笑脸呢。”

    听起来,似乎就连梅子都很意外郝嬷嬷的态度。

    “傅管事说,这郝嬷嬷一来了就说要看院子,不过虽然说是看,但是好像来之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似得,直接就奔着风荷园去的,去了就直接拍板要了这处院子,不过因为风荷园破损的稍微有些严重,所以当天郝嬷嬷就让傅管事找了工匠修缮,今天才刚刚修缮妥当。”梅子道。

    张幼莲听梅子给她讲西府那头,郝嬷嬷每次去见了傅东几个都是笑颜有加,且说话做事也都和和气气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在这头那么嚣张跋扈。

    微微有些奇怪,张幼莲想了想,问梅子:“除了风荷园,傅嬷嬷还挑了其它院子吗?”

    梅子点了点头:“还有一处院子,就在风荷园旁边,离正房稍有些远,不过比起其它院子来讲,算是最贴近正房得了,院子也还好,不是很小,和小姐您那头儿的院子差不多大小,位置上有些靠边,但朝向也算是正向。”

    张幼莲微感诧异的皱了皱眉,随即问道:“那边有没有注意到这两个院子哪个是李姨娘的,哪个是张幼荷的?”

    梅子一愣,随后仔细的想了想,才摇头:“这个奴婢不知道,小姐是觉得,那风荷园才是李姨娘为二小姐选的,而那处小院子是李姨娘的?”

    摸了摸下巴,张幼莲并不反对这个说法:“有可能,这李姨娘在打什么主意呢?

    第二天一大早张幼莲就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先是照例练了半个时辰的箭,随后才看着梅子竹子几个最后的收拾起府上的这些个东西。

    竹子和梅子各带着一个丫头进行最后的装箱,她们一个念,一个在账本上做着登记,等箱子装满了,才又将账册和箱子里头的东西一起封好,并在箱子的底部做下一个记号,以防到时候丢了东西都不知道。

    等到了时辰,跟着大部队准时准点出发的时候,基本上原本院子里头的东西,大部分都已经在新家里安置妥当了,只等她这个主子入住呢。

    张远山说的搬家指的可不是说让从今天开始收拾,而是说让前些日子搬东西,这天守着这个时间点,所有人集体从长公主府搬出,然后住进常山将军府里。

    也是这天上午,在长公主府吃过了最后一次早饭后,像是大集合一样的,张幼莲带着身边的几个贴身丫头还有张祺安张幼荷几个,一起等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口,自然,这会儿李姨娘和柳姨娘玉姨娘三个早就已经到了,守在那里多时了。

    很快,长公主府的大门破天荒的打开了,还在那里低声说着什么的众人全都抬头看过去。

    从那大敞四开的两扇朱红大门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器宇轩昂表情严肃的张远山,随后,大家就看到,张远山缓了脚步,然后侧头看向身后,不大一会儿,算不得盛装出席,却也衣着格外华贵的长公主缓缓跨过门槛向张远山走来。

    站在那高高的九层台阶之下,便是个子再高的人也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清上面慢慢抬步走下来的人。

    张幼莲微怔,长公主那与她肖似七八分的容貌有着她所没有的不怒而威的气势,尽管表情淡然,眼神也似古井无波一般,然而从她那微昂的头颅,还有轻抬的下巴,甚至走起路时不经意间显露出的凛然,似乎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一位真正的皇家之人,有着皇家的风范,这是十几年前,废太子一脉曾经呼风唤雨过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