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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可知道除夕的习俗?”云湛笑言温润,不答反问,太清昭珑冷哼了一声,也不知他卖什么关子。

    “传言除夕之时爆竹除祟迎新,那时候万家灯火,烟火齐燃,喜庆佳节,四面城门的布防定然会松动,九州兵马司的门禁军和宫内的御林军巡防时辰会减少,那个时候,守卫松懈,殿下执领的黄鹰军驻扎在京畿周县,可以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调扎在京安郊外,届时以烟旗火箭为号,一挥而入,直捣兵马司大营,控制住虎符将领,再由我等攻入宫城,那个时候,便是太子有天大的本事,也来不及传令御林军和门禁军了。”

    太清昭珑神色微松,却仍旧不放心道,“本王最为担心的是韩依的亢锋军,虽说只有一千人,但个个是前线出生入死,执行秘密任务的精英,而且韩依此人心机深沉,本王仍旧忧心。”

    闻言,云湛眯了眯眼睛,弹了弹手中一份信笺道,“韩依在府中告病有好段日子了,老皇帝也派人去瞧过,说他脸色果然不大好,我本是深疑不信,韩依那种人,别说轻易得病了,就是打个喷嚏也是少有,”他边说边斟替太清昭珑添了茶,“我的手下好不容易买通了帝师府的一个下役,得到消息,韩依确实病得连早朝都少不了,看来是损伤命脉了。”

    太清昭珑赞同地点点头,“南宫沥那段日子一直在帝师府,如今回了天昆门,想必韩依的病万分严重,他这一病,病得还真是时候。”

    云湛敛眉却又似是想起什么,忽道,“那夜殿下府上来了刺客,可是有进入那地方?”

    说到这个,太清昭珑长眉一拧,甩袖痛恨道,“楼阁外的守兵大部分被一个刺客吸引了过去,后来又来了几个,一时松懈,居然让他们得逞了!”

    “什么!”

    云湛霍然起身,素来温润雅致的面容微有怒色,“那里的兵器被人发现岂可了得!”沉思会又道,“那吸引守兵的刺客没抓到?”

    太清昭珑懊恼地点点头,却道,“虽然没有抓到,但这第一个刺客本王知道是谁,”对上云湛愠怒的眼睛,他叹道,“是亓墨······”

    “是她?”

    “我本是不知道的,可巧我那刚进门的王妃,因公子您的好计策和亓墨结下了杀母深仇,关于亓墨的一切事无巨细向我一一道来,那夜,正是亓墨!只是···那个进入楼阁的刺客,似乎不和亓墨一伙,若真是一起的,如何会让亓墨一个主子去吸引大批的守兵,身临险境?!”

    云湛疲惫地合上眼,慢慢做回椅子上,珠帘外通臂烛火光摇曳,照得他温雅的眉目似染上一层淡红,他缓缓睁开眼,良久道,“无论是不是一伙,此事都不能出任何岔子,宁可错杀绝不能留下一个差错!”

    太清昭珑会心一笑,“公子的意思是···”

    “改变计划,不用想控制亓墨来制衡韩依,直接杀了,更为了事!”

    “本王倒是有个好计策,能够一石二鸟···”烛火掩映,太清昭珑低声而谈,那一片被雕窗割裂的火光,映亮了几里开外,亓府墨竹轩的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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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驹过隙,除夕已至,苏月生架起轻功,飞身上檐,身姿轻盈地帮几个小丫鬟挂好了各色样式的灯笼,翠绿盈红,淡黄秋香,灯屏上绘着姣姣白兔,鸳鸯戏水,还有玩桃小童,底下一堆穿着新衣裳的丫鬟们扎堆叫好,等苏月生忙里忙外挂了一圈,才肯放她这个小姐回屋。

    “小姐,今儿个是除夕,不如换身烟粉色的对襟银边绣袄出去,倒能添些气色!这次可不能让亓玉燕那个花枝满头的给比了下去!”

    苏月生看了眼琴乐手中的裙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琴乐,你该不会是识不得色吧?这哪是烟粉色,分明是大红色,你小姐我是要成亲不成?”

    她对着衣柜指了一件,“就那件藕色的,琴乐,再帮我把手炉拿过来。”

    简单挽了个水云髻,苏月生披了件黛蓝色轻裘,往前厅去了,虽说今日和这些小丫头闹得颇欢,但心头仍旧悬着事,隐隐有些烦躁,难道是因为往年除夕都和环娘一起,今日换了个地界不习惯了?

    苏月生摇摇头正打算再往前走,便听到琴乐轻声咳一声,“小姐。”

    应声扭头,只见琴乐眼神往篱廊那一递,苏月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隐隐重重的枯枝篱网后有一人劲装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