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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薇!”

    黄夫人低声呵斥,然而那条粉色的身影似乎没听见一般,不管不顾地隐入露花华台后头的园林之中。

    四座的目光追寻而来,交头接耳声嗡嗡地炸在黄夫人耳边,她满脸尴尬,只能往柳年薇消失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失礼失礼,小女身子有些不舒服,实在是见笑了···”听到动静的安平侯也气得鼻子一歪,但仍旧向四座解释,他抬首望向太清帝,“陛下,小女有恙,可否容微臣离席片刻,前去观望一番?”

    太清帝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道,“那就快些去吧,别把事情弄大了!”

    他说的含糊,安平侯却听得一惊,陛下这是在警告,国宴之上岂能有人放肆,事情搞大了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

    遂道了声谢退下,面色焦急寻去了。

    苏月生看着席上消失的二人,皱了皱眉,这个柳年薇,真是奇怪,方才在西宫门口就支支吾吾,既想要和自己纠缠到底,又说不出纠缠的理由,他们安平侯府今日是怎么了,全府都阴阳怪气的!

    她扭头望向韩依,然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淡定举杯,杯中以茶代酒,和云湛遥遥相敬。从墓葬里头出来到如今,已过了不少时日,韩依原本瘦削的身子也渐渐恢复,可苏月生却看得出来,他要是真好了,怎么会以茶代酒?

    这人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实则应该很厌烦这喧嚣的宴席,明明需要静养,却仍旧不安分地殚精竭虑,在这一方面···韩依和自己,倒还真像!

    “韩依···”苏月生用酒杯掩住嘴形,身子侧向韩依,轻声唤他,“安平侯府怎么回事啊?”

    座上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既然开口问他为何要掩住嘴巴,欲盖弥彰,“我不是神仙,怎么知道那儿发生过什么,你自己去瞧瞧。”

    苏月生被堵得一噎——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韩依,你就装吧,天底下哪个村落的母猪生了几个崽子你都知道,这安平侯的事你会漠不关心?

    然而宴席上歌舞升平,苏月生也不好发作,无奈翻了个白眼,垂首吃菜。

    “云皇子,”太清帝看了几场歌舞觉得索然无趣,忽然道,“这几场歌舞舞姿平平,实在是没有方才亓家长女的一舞惊人,朕觉着无甚趣味,上次春日帝宴时有个法子倒好,各府的小姐们都来一展身手,如何?”

    话音一落,底下的小姐们个个掩帕垂眸,却又喜不自胜,谁不知晓太清帝是什么意思,和亲的人选可没说一定是亓玉言,她们都还有机会!

    云湛闻言,举杯对着首座一迎,笑道,“陛下这主意甚好,不知哪位小姐先来?”

    下座中小姐们却不敢吱声了,一个个相顾无言,都不敢第一个先来——先前亓玉言一舞动四座,谁会在这节骨眼上和她争,只能等一个送死上去撑过一场,有个比较后再自己上,更为妥帖。

    “哎,怎么都磨磨唧唧的!快些来即可!”座上的太清昭炎饮了杯酒,不耐烦道。

    “太子殿下莫紧,女子家的未免害羞,犹豫也是正常,”云湛拂了拂太清昭炎的性子,却忽然望向了苏月生和韩依的方向,“本王倒是对一人略有耳闻,听得春日帝宴时一曲碗乐胜了古乐思君意,今日本王恰好在此,可否请亓县君赏个脸,一饱耳福?”

    苏月生霍然抬头,恰好落入云湛那长而幽深的眼眸之中,虽然这要求并不过分,可云湛明明和自己相识,此刻提出来难道不知道会引起亓玉言的不悦吗?

    早已受赏回座的亓玉言闻言,眼中的怒火蹭地燃了起来,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若是被亓墨横插一脚,难免会有些变故,她心中隐隐不安,拳头不由攥紧,眼神急切地望着白玉,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可苏月生和她们座位相隔甚远,只能听天由命。

    “殿下真是说笑了,墨儿不才,许久未练,有些生疏了,恐怕今夜无法依您所愿,墨儿在此谢罪。”

    云湛意味深长看了苏月生一眼后,却将目光转向了韩依,两个惊才绝艳的男子相互对视,各自在对方眼中读出一点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