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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按部就班进展,苏月生难得甜甜睡了一觉,似乎已经把今早潜入南书房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可已过深夜,南书房的琉璃灯火仍未熄灭。

    韩依立在架子前,眸色深沉如墨,扫过架子上每一个角落,最终落在那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玉匣子上——果然,她动过架子。

    他伸手将匣子取出,身前架子咯噔一声,又在左上格取了麒麟镇,架子底部机关抽动的声响不曾停下,就这样杂乱无章却又似有所顺序地拿下几件器皿后,架子訇然而开,自底部升起一道铁门,门上排列着活字格!

    韩依慢慢移动活字,推到它们应该排列的地方,铁门响动一声,随之里头传来哗啦啦的响声,似乎很多铃铛碰撞在一起,韩依皱了皱眉,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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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快醒醒!”

    苏月生在透过纱窗的一片晨光朦胧之中徐徐撑开眼睛,有些不大适应。

    “快把窗子关上,太刺眼了。”苏月生喃喃道。

    琴乐叹了口气,合上窗子,回到床边,“小姐,有件好事你要不要听?”

    苏月生眼睛眯了条缝,懒懒道,“说···”

    “今日我们医馆来了位稀客,你要是不见,可就白费苦心了。”

    苏月生揉揉惺忪的睡眼,稀客?皇帝算稀客吗?“谁啊?”

    琴乐蹑手蹑脚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严娇兰!”

    苏月生霍然清醒了,她从床上弹起来,差点把琴乐撞到地上,“严娇兰?她终于走投无路了!”她嘴角浮上一层冷笑,本以为以苏府的财力寻遍天下医药还能维持一阵,没想到严娇兰比她想象中还要无计可施,医馆才凭个噱头刚刚开业,她就急不可耐了,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严娇兰此番境地!

    苏德轩死在了自己和韩依手中,严娇兰绝不舍得让唯一的女儿死去,她心中对自己的恨恐怕不比自己对她的浅,很好,苏月生眯了眯眼,眼底满是阴冷的悦色,在这晨光明媚的夏日,骤然降低了一室的温度。

    琴乐见苏月生像傻了一样坐在床上,只能揉了揉被撞得发酸的手臂,趴过来问,“小姐,严娇兰来了,郁旭那又应付不过来,可怎么办?”

    苏月生收回神绪,眼中狡黠目光闪动,“急什么,她来不过是为了苏筱竹的病,我从前可以治,如今依旧可以,只是我不便现身,然而昨夜恰好请了位帮手,”她点了点琴乐的脑袋,促狭一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醉芳斋,医馆。

    “这···真的是···活的南宫大人?”郁旭愣愣呆在原地,像个智障一般盯着一袭白衣翩跹的南宫沥,久久合不拢嘴。

    “臭小子,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快收回去!”琴乐冲着郁旭后背重重一拍,拍得他一个踉跄扑向南宫沥,却只见白衣重影微移,早就避开了郁旭,换了个地方,淡然伫立。

    琴乐看着眼前素衣白裳,不染纤尘的南宫沥,在心中默默佩服小姐几秒,不愧是小姐,连南宫大人都坑的到手,怪不得能搞定帝师大人!

    “南宫大人来了?”清悦的嗓音如脆铃般自珠帘后响起,一只细白柔荑撩开帘子,探出苏月生含笑的俏颜。

    南宫沥冷着一张脸,点点头,算是问好。

    “怎么不坐下?”

    南宫沥扫了眼檀木椅上的脚印,用眼神告诉苏月生——这么脏,叫我怎么坐?

    琴乐见状干笑两声,背地里扭了郁旭一把——你小子怎么老爱把脚翘在椅子上,找死啊!

    郁旭吃痛地瞪了回去——拧我做什么,大哥我尊贵的脚丫子难道配不上这把椅子?

    苏月生直接忽视这对活宝的‘眉目传情’,随手牵起南宫沥的衣袖,拉着他往帘后去了。

    “这里怎么样?”她犒劳般按着南宫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顺便贴心地替南宫大人捶了捶肩,有时候十分天真的苏月生是这么想的——待会儿要求人办事,当然要讨好讨好对方啦!

    没注意到掌下忽然僵硬的肩膀,苏月生狗腿笑道,“大人就坐在这可好?今日我替大人打下手,只要大人帮忙看会病,算个卦即可,”她想了想,忽然又惋惜道,“啧啧···要是您把浮魂盘带来就好了···”

    “我自己就可以!”南宫沥对她的得寸进尺有些不满,像躲瘟神般躲开苏月生的魔爪。

    苏月生悬着捶肩的手,无奈一挑眉,放回身侧,“大人可准备好了,我去叫病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