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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生转过身,眼底笑意温婉清淡,面不改色冲着来人惊讶地打招呼,“呀,没想到会在此遇见柴公子,幸会幸会!柴公子近来可好?”

    柴安看着苏月生熟络的样子,嘴角一抽,这儿是醉芳斋,他开的,遇见这词似乎不恰当吧......

    不过面上却陪笑着不点破,有谁能看出眼前看似清丽婉约的少女,背地里阴了他多少回!

    “呵呵...亓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得蒙您问候,柴某近来还不错!”哼,是还不错,幸亏你这段时间不知跑哪生事去了,我才消停过了几日安逸日子。

    这两人也是人精,即使心中恨得咬牙切齿,表面上却胜似亲兄妹,一个'淑女作态',一个'公子风流',唱戏唱得登峰造极。

    “亓小姐今夜来此,可是为明日铺子开张一事?”柴安忍住眼底恨意,笑问道。

    “正是正是,”苏月生顺着台阶下了,“劳烦柴公子前头引路了!”伸手一引。

    柴安扫了她一身薄纱裙,心思转了又转,苏月生也由他打量,“亓小姐...你这身...”

    “怎么?”苏月生探过头来一脸纯真回道,“本县君今夜觉得妓女的衣裳甚好,色泽鲜艳,流动飘逸,柴公子有什么问题?”

    柴安被她眼底隐隐流动的威胁看得后退一步,他也是被这丫头吓怕了,总之,和这丫头有关的事少管为妙。

    “无事无事,您开心便好!”柴安捣头如蒜。

    柴安领着苏月生绕上三楼,伸手推开门,点上灯,灯火刹那浮动每处角落,令人眼前一亮!

    苏月生两眼放光看着屋子里的装饰,转身对着柴安肩膀上重重一拍,赞道,“不错!”颇有一种老大犒赏小弟的架势!

    柴安耷拉着脑袋,哼哼几声,心中却是肉痛,天杀的亓墨,为了迎合她的要求,自己不知请了多少能工巧匠去造这么个不知做什么用的东西!啧啧啧可怜他的银子了!

    放眼望去,屋内琉璃璀璨,大屋被分割成三间,正间占地最大,门窗遥遥相对,能看到喧闹的灯火染红一片夜幕,视野开阔,厅中安放着一座琉璃镶水晶雕塑,四面安着铜镜,折射光线聚集于雕塑顶端,宛若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刺目夺人,艳压一世繁华。

    苏月生忍不住抬手摸上琉璃雕,她要的就是这种奢华迷乱的效果,这种一进屋便能摄人心弦引发敬畏的效果。她要让这座雕塑代表神灵,代表光明,代表这间店铺的与众不同,彰丽显贵!

    见苏月生一脸满意愉悦摸着那尊琉璃水晶雕,柴安心头疑虑更甚,犹豫半天终于凑过去问,“那个...亓小姐...”

    “啊?”

    “你这间铺子的装饰柴某还真是没看懂过,”柴安看了眼琉璃水晶雕,别的铺子除了黄金首饰便是香囊异宝,她到底要做什么?

    “柴公子,明日你便知晓。”苏月生卖了个关子,眼底笑意不减走出了门,“好了,今夜不早,本县君先回府,就不劳您相送了!”

    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回过头,别有意味道,“哦对了,墨儿还未谢过柴公子的美意呢,那颗摇财树...我瞧着确实是个聚财的好东西,柴公子的美意墨儿却之不恭,下次柴公子若有开张乔迁,墨儿定然也送您一株,可好?”

    柴安心中一惊,面色骤变,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摇财树上做了手脚!

    苏月生看出他的惊奇,不紧不慢道,“柴公子,记住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您的眼神,老是往摇财树上飘,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呐!”

    柴安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潇洒远去的丽影,直到她消失在转廊,良久,他才动了脚步,一个踉跄靠在门上,后背的冷汗印透衣裳,柴安重重呼了口气,那颗摇财树...在树中开了个小洞,洞那头连着另一间屋子,只要苏月生不知道,他就可以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可没想到,竟然被她一眼看破!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一心一意想监视别人,反而一直以来从未逃脱过别人的监视,自作聪明,作茧自缚,说得就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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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夜色深深,琴乐坐在凉阶上看见夜幕中一道黑影闪过,刷一下弹起身子,奔了过去。

    苏月生已经换回原来那身装束,径直回屋。

    “小姐,府里头出事了!”

    掩紧了门窗,琴乐这才俯在苏月生旁边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