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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琴乐眼睛红如兔子,泣不成声却又欢喜不已地看着苏月生睁开双眸——三日了,从墓葬出来三日了,她都要以为小姐醒不过来了!

    红烛摇曳,明灭在满是琴乐抽泣声的屋子里,苏月生抿了抿唇,觉得嘴巴好干,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她转眸看向琴乐,一开口声音沙哑如丝,“这里是哪里,发生什么了?”

    “小姐,先喝口水吧!”琴乐开心地抹了把眼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至于苏月生说了些什么她左耳进右耳出,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倾倒出来,不住责怪自己,“小姐你不知道,奴婢这几日什么都吃不好睡不好,都怪奴婢把你丢在那里,呜···呜···奴婢要是和你一块去,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帝师也不会···哦对了!得赶紧告诉帝师小姐你醒了!”

    琴乐一拍脑门跳了起来,把倒好的茶塞在苏月生手中后,火烧屁股无头苍蝇一般冲了出去!

    苏月生倚在靠枕上,满脸黑线,这丫头···捡重点说会死吗!韩依到底做了什么?!

    要不是自己身子绵软无力,早就从被子里跳起来一巴掌呼过去,以后对这丫头,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言简意赅,说废话急死人!

    “月生,你醒了。”

    珠帘掀起,一只修长苍白的手跳入眼帘,和那温润微沉的嗓音一样,熟悉又不愿触及!

    苏月生将头缩回被子里,不想理会那人,可身后那人却没打算放过她,清雅的香气袭来,韩依坐在了床边。

    “你好了,我很高兴。”

    苏月生闷在被子里,虽然看不见韩依现在什么样子,但从怪怪的语气中能够听出他隐藏的欣喜和安心,只是听他的声音怎么有种中气不足的感觉?算了算了,都是不复相见的人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韩依坐在苏月生边上,看着锦被隆起瘦小的身形,想探出手去抱一抱,可手悬在半空中还是顿住了——他知道,苏月生一定会很生气,她刚从生死边缘拉回一命,又岂能心绪波动,还是罢了。

    “你···好好休息···”

    夜色迷离,屋内二人沉默了好久,韩依最终还是起身,不再打扰苏月生休息。

    他嘴角牵起苦涩的弧度,在这三日心如死灰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有多少次倚在桌案旁从噩梦中惊醒,孤灯暗夜冷风透衣,他害怕地去看那张苍白的睡颜,害怕噩梦成真,所以这几日,他便倚在珠帘外的椅子上小寐,日夜不敢掉以轻心。

    还好,上天眷顾他,放苏月生回到了他的身边,只是今夜她醒来,还是没能说上几句话,这重见的场景苍白落寞,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

    韩依微微叹息,撩开帘子,行步无声。

    珠帘摇碎一室亮光,苏月生闷在被子里,感受到外头没有了韩依的气息后,她才一把甩开被子,撑着冷滞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色半掩,清辉如一层薄纱洒在冰冷的庭院之中,哪怕是盛夏,韩依也感受不到一丝炎热,心冷,衣裳也冷。

    如玄铁冷寂的夜色之中,一抹白衣缓步而来,立在韩依身后,他望了眼帝师府唯一点着烛光的屋子,垂眸思考一阵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南宫沥心思平直,觉得凡世间一般遇上这种情况,不应该二人相拥啜泣吗,韩依怎么站在这里看风景?

    韩依闻言转过身,潋滟凤眸恢复了从容,他不答反道,“南宫大人出师天昆门,果然厉害,没想到亓小姐真在第三日醒过来了。”

    南宫沥可不想听他恭维敷衍的话,但也不喜欢重复问话多管闲事,只是想到那日韩依跪在他面前请求自己救人,心中仍旧震惊,他从来没想过韩依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甚至当他提出救人苛刻的办法时,韩依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就答应了。

    “帝师,那日你承诺我关于亓墨和浮混盘的事情,现在可否告知?”

    “可以,”韩依没有推辞,“亓墨是浮魂盘异动所指之人,你曾经在苏府逼她看手纹,只是最后并没有发现墨儿有任不对,你回宫打算禀报陛下,可不知为何第二日本尊再见你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换一句话说,你在宫中失忆了。”

    南宫沥不由皱眉,那日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躺在花篱间便觉得蹊跷,那么那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他看了眼韩依平静淡漠的眼神,看来他也不知道,只是自己怎么有种被韩依摆了一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