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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在西向的山岗上,晚六点,一行九人如期抵达今天的根据地,和向导说的一样,所有人的行李,已经在木屋边静静等待他们近两个小时了。

    走走停停,人困马乏。

    尤其是最后在番红花地区,被鸡冠蛇来这么一出,如果没有提前做心理建设,或者没什么探险经历的话,团队很容易打退堂鼓。

    众人到了山岗上一看,天光霞云,惊鸟入林。

    先前仅存有一点野外惊险,这时也被冲得烟消云散了。

    因为撇开零碎的有惊无险之外,不日照,日落不照,确实能担当得起“人间极色”四个字。

    抓鸡冠蛇的时候,向导有提到过木屋边有菜圃。

    抵达小路口后,陆千荀一眼就注意到,随机播撒的种子菜苗生长肥美,一副土壤格外肥沃的光景,而美中不足,大概只是苗林间的野草更杂花为壮硕,目测长到了半身腰。

    “各位,各位!”

    姜峰站在最高处,木屋门口前,召集收拾行李的大家集合:“时间五点半,基本上在咱们的计划内哈,别的不说,今天咱们都累了,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问,问就是大伙动起来,先来造个户外野餐,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女生啊,女生帮忙去看看里边冰柜,还有没有之前游客留下来的冻肉啊,真空野味之类的,然后再摘洗一些新鲜蔬菜。男同志,男同志安排一个支吊锅、摆餐具,其余的全部去找柴火,屋前屋后都可以找,就是别又回到番红花区了,情况你们都懂,嘿嘿嘿,当然,王帅哥随意哈。”

    分好工后,马依云见到菜圃野花鲜艳,立马拉陆千荀一并领了摘菜的活。

    “哇,这菜园真是人间理想了,就是嘛……千荀,你等等我,我前边先把杂草薅一下,你在后边摘。竟然连豆角、茄子都有!对了对了,你看那边,我喜欢吃番茄,记得帮忙多摘点!”

    她干活很利索,喜欢的花摘到一边,剩下的杂草丛三下五除二,在她一路行进中,狂风卷地似的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陆千荀特意先找到番茄,大小番茄都有。

    想起什么,先摘了一些明黄带红的,成熟的再放上头,大大小小,藤蔓被剔得干干净净。

    ……

    两人在外忙活,尤思思这边便去找所谓的冰柜储物。

    木屋厅不大,正中间是一张美式长园桌,桌面很讲究地铺了张经赃的碎花桌布,上面空无一物,只摆放着一束瓶枯萎掉色了的花梗。

    屋内有吊灯,有电视机,有沙发,罩着桌布同款的碎花坐垫,吊灯开关摁下,暖光不刺眼,一副温馨的气氛瞬间弥漫屋内。

    就是可惜,所有物件上,通通都铺着一层荒无人烟的灰尘,让这份温馨,总透着一股子末日荒凉感。

    找到冰箱后,尤思思拉开冷冻仓,里面的东西寥寥无几,一块腊肉,几支雪糕。

    门关上后,她习惯性地打开冷藏室,潜意识里也以为,上层不外也是寥寥无物,谁料一阵糜烂发臭的霉味,伴随铰链卡住扑面而来。

    她一下僵住。

    这应该是上一个旅游团队留下的剩菜:七个白色餐盘,两排格板上分别放着三四碟。

    菜盘叠放在一块,菜品已经腐烂到完全看不清样貌了,所有的鼓起部分都长满了深绿色长毛,曾经是汤汤水水的位置,在长毛的围剿中变质成整块褐色硬物,发胀,发泡,在边缘处慢慢演变成另一种奇怪质地,湿湿腻腻,流淌到冰箱每个餐盘、每块隔板的角落。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想象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恶心的蠕动生物——

    将冲锋衣领口拉开,冲脖子扇了扇。

    口干舌燥依旧,便干脆将冲锋外套脱掉,身手探入吊带领口,摸了摸胸前后背的冷汗。

    正好这时,门嘎吱一声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挪开,尤思思立刻望声过去,见到人后,绷紧的肌肉旋即一松。

    原来是程昱在外面架好了吊锅,进门来找餐桌布。

    女人的颈部,细长白嫩,雪白吊带衣衫微微下陷,搭配上暖黄微醺的光线,有说不尽的旖旎性感。

    “是你呀。”

    尤思思嫌弃地关上冰箱,将冷冻柜找出来的腊肉拧在手上,见程昱眼神躲闪,转身去收拾大厅中间的那张长大桌布,好心一问:

    “我没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

    程昱将目光移过去:“不用了,你去帮千荀她们摘菜吧。”

    尤思思扯下橡皮筋,拨了拨有些汗湿的长发,熟若无人地弯腰,拉开自己的行李箱,找了件水钻镶作“香奈儿”logo的粉格子衬衫,往身上轻轻一套。

    然后扯住两个衣脚,在微隆的胸前打个结。

    程昱揭掉桌布,忙着在橱柜找碗筷。

    从侧面看他,五官立体,隽秀而不娘气,不管是放在社交的任何场景,甚至在网红圈里,这样的长相都是十足的上品。

    尤思思“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头微微一偏,玲珑曼妙。

    “那我出去帮忙了,需要的话就叫我。”

    向导在做分工安排的时候,一方面让人捡柴,一方面让人摘菜,但唯独没有提出谁来操刀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