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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穆飞云静静听完了所有大臣的奏报,就在众臣以为今日的早朝又可以平静地结束时,皇帝却一反常态地颁布了一道诏旨,将庆国公削爵下狱,阖府抄家问斩。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想要一问究竟,上前求情时,穆飞云又将人证与无证悉数传上,约莫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力求迅雷不及掩耳地处置了这位邦国柱石。

    尽管证据确凿,但仍有门生故旧想要为其求情,甚至不惜当众担下这忤逆君上之罪,重蹈庆国公的覆辙,且看大殿上乌压压的跪倒了大半数朝臣,颇有聚众要君之势,穆飞云脸色铁青,屏住气息看着他们。

    有人历数庆国公大功,有人为其性情宽解,更有甚者,举出了圣人典籍,请求天子宽仁德化,然而说来说去,这帮父皇为自己留下的老臣,还当今日的朝堂是昔日的行军大帐,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并没有让他们学会什么是人臣之礼。

    正在君臣相持不下时,虞威正欲出来打个圆场,不想皇帝却在此时发作,他点了几个带头求情,言辞激烈的朝臣,要他们走上前来,又吩咐内侍从殿后拿来一方锦盒,示意将其打开,谁知方一翻开,为首的几个朝臣竟跌倒在当场,那锦盒中装的竟是庆国公血粼粼的脑袋。

    “你!!你竟然不经三司论罪,擅自杀了国家重臣!”

    在旁的一时情急,竟然直斥君上,不用尊称,竟脱口而出了两个“你”字。

    这场面让在场的诸位大臣都大惊失色,虽然皇帝未经司法程序便杀了庆国公,但此事证据确凿,真要三司论罪,左不过也是个死,只是皇帝不想在审理过程中又出现什么波折;而这几位大人,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直言欺君,那当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穆飞云闻言,原本铁青的面色上,几根青筋跳动了起来,“看来几位大人,也如庆国公一般,今日在这大殿之上,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引为朋党,意图谋反啊。好好好,先帝把诸位留给朕,本意是要主要好生匡扶社稷,没想到诸位倒也是真性情,一颗黑心,终于在今日昭然若揭了。”

    “陛下。。。臣。。一时情急。。一时失言。。。”

    有几位求情的大臣刹那间反应过来,连忙跪地求饶道。可也也偏偏为首的两个个却仍然一副刚直不阿的样子,强项于御前,为庆国公辩解着。

    穆飞云噗嗤笑了一声,缓缓走到了他们二人身前,先是俯身瞥了瞥跪在地上的那几人,顺势摆了摆手,叫他们退回到班列之中去。又绕着铁了心要做“诤臣”的几个任饶了几圈,则依旧穆如高轩地挺立着。

    “两位,到底是我大燕的重臣,还是庆国公的家奴啊?”

    还未及二人回复,穆飞云旋即喝道:“自古以来,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不管你们的主子是朕也罢,是庆国公也罢,今日尔等已是死罪。”

    说罢便拔出腰间的天子剑,直面向两人的脖颈刺去。天子到底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加之突然拔剑,于大殿之上杀人,更是令万方始料未及。不仅这为首的两个登时便倒在了大殿上,喉断而亡,站在班列之中的重臣,也是惊愕不已,纷纷惊呼。任谁也没有想打,之前一副宽仁多才、儒化已深的皇帝,竟然会公然漏出这一手。

    “好了!尔等若仍是大燕的臣子,今日就当引以为戒。退朝吧!”

    穆飞云腰间的天子剑并非第一次见血,它早在先帝朝时,便跟随着先帝戎马半生;它也并非没有早朝的大殿上杀过人,先帝当年也是带着佩剑上殿,诛杀了前朝遗老;今日它跟着今上,第一次在承平日久的朝堂上饮了血。

    穆飞云将见了血的天子剑扔给了随行的内侍,便匆匆回了宣室殿,而朝臣们见皇帝已经走远,也纷纷逃窜般的离开了朝堂,一些关陇老臣临走前还望了望血溅金銮殿的两位死者,生硬的咽下了心中的哀叹。

    袁至道跟在皇帝的身后,一路小跑进了内宫,谁知皇帝的脚步竟然没有径直回宣室殿,而是往自己的宫观方向走去。袁至道心领神会,方才金銮殿上见血,虽说天子曾经也算是沙场宿将,并不会被血腥气弄的慌了神,可毕竟朝堂拔剑,斩杀重臣这样的事,也算是亘古以来头一遭,天子想去宫观内静静心也是可以理解。

    谁知刚一饶进宫观的茶室,思虞和烨嬅也在,她们焚香饮茶,像是在等皇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