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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涣看着明月沉静的双眼,小姑娘经历此劫,成熟了许多,如今的她已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楚国公主,只是能够盼着和眼前之人一心相守的痴心人。

    隔了良久,林涣轻叹一声,“你既如此决定,朕无话可说,婉婉只等日子,安心完婚便是。”

    明月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林涣,随后又郑重地跪在地上,恭敬地向林涣叩首,“婉婉谢皇兄体谅。”

    林涣也是无奈,明月从小由谢忱娇养长大,成年以后两人感情由亲情变成爱情,来的总是比他人更重一些,如今明月非他不嫁,林涣也只得依她,若是不依,两人怕不是脸兄妹都做不成了。

    明月忽然想起一事,朝林涣道:“我与乌图克谈判时,允诺楚国会送一位公主和亲,不知皇兄现下可有考量人选?”

    林涣低头整理了下宽袖,“我接到消息的时候,便开始准备了,定了玉宁公主,你回来之时,就已经上了路,现下怕是快到了合布赛尔。”

    明月惊讶,“她可愿意?”

    林涣冷笑一声,“勉强苟活,总好过一杯鸩酒,况我并未追究她下媚药害你之事,已是天大恩赐,可还有什么不愿意?”

    明月知晓林涣手段,向来雷厉风行,狠戾果断,林玉宁若真在他眼下,怕是也很难活长,心中也不免替她唏嘘。

    林涣回宫后果真叫内务府大肆操办起来,务必办的风光漂亮。只是离下月十五,剩了不到十日,一切准备起来都有些匆忙,好在明月之前已经准备了大半,如今只要接着明月之前安排再办下去即可。

    为了郑重起见,林涣甚至邀请了周边各国使臣前来,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梁国一众,柳东风接到消息即可就带着柳玉凝起身。

    谢寻一直驻守在漳州,接到明月与谢忱大婚,则是立刻连夜马不停蹄地赶来。

    就近的永安省内的顾青阳顾清雪兄妹二人倒是方便许多,只驾着马车,用了三日便赶到。

    明月每日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又要招待亲朋,又要照顾谢忱,又要准备大婚事宜。

    好在林涣派出了超强使臣团,为明月安排好一切远道而来的好友。

    唯有一件明月担忧,祁煜虽然能够勉强稳住谢忱的毒性,延缓发作,可眼看一月已至,届时再未有解毒之法,怕谢忱也即将命不久矣。

    祁煜实在不忍心明月刚成亲,就要成为未亡之人,他连派了三封书信催父兄速速归来。

    明月看着祁煜整日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反倒释怀,劝他生死有命,尽力就好。

    如今她不会强求谢忱的生死,只想用尽最后的时日,能够与他共结连理,也算是此生无憾。

    临近婚期,祁煜只觉谢忱脉象越来越微弱,若是父兄再不归来,他担心谢忱恐怕都等不到大婚之日。

    祁煜怕明月留有遗憾,不敢隐瞒,这日诊过脉,直接将谢忱实情告知明月。

    明月乍一听闻谢忱脉象衰微,险些跌坐在地上。

    好在众人皆都陪着她,缓了良久,她抬眼含泪问,“真的就再无办法吗?”

    祁煜叹息,无奈地摇摇头。

    明月调整了片刻,朝在旁候着的赵芸道,“赵姑姑,还请你命人将大人亲朋从驿站请来,他们与他相交一生,也该好好道别。”

    所有人皆都一脸凝重,赵芸转头出门亲自去驿站请人。

    不多时候,众人全部都聚集在公主府中。

    明月坐在床上抱着谢忱,低头轻声对他说道,“你瞧,我请了这些人来观礼,他们许多人都是你我好久未见的,要不要与他们说说话?”

    说着,一滴泪,划过明月的鼻尖,落在谢忱的手背上。

    明月微微哽咽了一番,让柳家叔侄上前,柳东风握住谢忱的双手,一脸凝重,语气却是轻松,“喂,谢靖彦,你要快点醒来嘛,我还等着喝你和小徒弟的喜酒啊,你们蹉跎了这些年,在最后时刻掉链子,喂,这不像你风格呀。”

    明月被柳东风逗得噗嗤一笑,“师父,惯会打趣人家,大人若是知晓,想来在梦中也是要与你决斗的。”

    柳东风朗声道:“嘿,若是他能听见,那还哭什么,赶紧起来成亲才是。”

    柳玉凝在旁道:“叔父,谢大人纵你多年,这次你可要让他。”

    柳东风道:“嘿,不叫他,我才不会这么大老远来呢,累死啦。”

    三人打趣了一阵,又请了顾家兄妹前来。

    顾青阳依旧听着圆圆的肚子,和蔼地笑着与明月说话,顾清雪则是告诉明月已经在永安省定了亲,对方书香门第,家世极好,只等来年高中,便可成亲。

    明月则是笑着祝福二人。

    到了谢寻与箫云淮二人,气氛倒是有些微妙起来,两人皆都对明月动过心思,彼此倒是知根知底。

    二人直言每个人都比谢忱对明月动心得早,可都没抢过谢忱,又是要挟谢忱要是他敢不醒来,就要把明月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