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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晨音被狱警带进了二楼的一间囚室,漆黑的囚室在开灯的瞬间传出了一声尖叫。许晨音被吓了一跳,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囚室角落里有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一个活人。那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哨兵,她全身都是脏污,浑浊的双眼有严重的结膜充血,双眼眼白上全都堆着血块。

    看到她的那一刻,许晨音的呼吸猛得停滞了一下,直觉告诉许晨音,这个人可能再也不会有恢复正常、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了。

    “你先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之后会有人给你送晚饭过来。”狱警把许晨音推进囚室,然后对她说。

    许晨音没回应,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她想靠近那个人,但靠近一步就会引得那个人仓皇往笼子深处躲。反倒是不靠近的时候,那个人会好奇地凑到外侧观察许晨音。

    许晨音贴着囚室铁门坐下,跟笼子里关着的人对视起来。她尝试去感知对方的精神力,但是对方的精神力并不像她想得那样脆弱,那个人似乎只是单纯的疯掉了。

    “你叫什么名字?”许晨音试探着问笼子里那个人道。

    那人根本听不懂许晨音的话,她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野兽,扒着笼子冲外面的人呲牙咧嘴。许晨音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她这时候才知道向导们为什么要把这个惩罚叫作“逛动物园”,这里的人真的跟野兽一样,笼子里的人像畜生,笼子外的人更像畜生。

    许晨音低下头,闭目养神。她要在这里待整整一个星期,这才是第一天,她必须冷静下来才能熬过接下来的时间。

    坐了没多久,监室外就又来了人,是来送饭的。那个狱警手里拿着两块真空包装的不明物,进门之后他先给许晨音丢了一个,然后把另一个拆开丢进了笼子里。

    许晨音看清了丢进笼子里的那个东西,是食物,肉末混合蔬菜末蒸熟的块状物。那东西让人看了非常没有食欲,许晨音连拆都不想拆。

    “她怎么了?”许晨音问。

    狱警瞥了她一眼,“第一次来?”

    “嗯。”许晨音点头。

    “以后习惯了就好了。”那人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许晨音叹了口气,一边看着笼子里的人,一边发呆。笼子里的人吃相也宛如野兽,吞咽撕咬时喉间还不断发出“呜呜”的护食低吼声。

    许晨音把自己的晚饭也丢给了那个人,借此获得了对方的一些好感。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许晨音又问了一遍。对方没有再对冲许晨音呲牙咧嘴,但依旧没办法回答问题,她只顾着吃东西,连头发吃进嘴里都没有意识到。

    许晨音放弃了沟通,转过身,透过铁栏望光线昏暗的走廊。这里的一切都透着阴冷的湿气,整个监狱从上到下都像被事先水洗又阴干了一样,潮、凉、气味复杂。

    这种环境让人感到压抑,面向室内时压抑感更甚,许晨音为了疏解这种感觉就把脸贴在冰凉的铁栏上。

    结果不贴不要紧,贴上铁栏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嗅到了非常重的铁锈味,脸上还沾到了一小块黏糊的脏东西。

    摸下那块脏东西放到手里捻了捻,有些许韧性,但软塌塌的,有浓重的腥臭味。是一小块血肉!许晨音心底一凉,她合了一下眼,双耳接收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铁笼开启声。缓缓转过身,她看到了从铁笼里走出来的“野兽”。

    看来刚才并不是游戏结束,而是中场休息,现在要开始下半场了。

    许晨音放出精神向导,直击那人正面,把那人撞回笼子里。笼门被撞得陷入笼子里,那个哨兵被嵌到铁龙栏杆之中,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精神向导的攻击麻痹了对方的精神力,让她暂时昏了过去。许晨音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对方不要醒过来,不然的话她有可能需要直接“搅坏”对方的大脑。

    但她此时可能已经是下半场游戏中的下注对象了,这场游戏的庄家又怎么会允许这场游戏毫无水花呢?

    许晨音心如擂鼓,是紧张,也是极度集中。她的精神向导不断膨大,很快就充满了整个监室。

    “冲出去吗?”精神向导问她。

    精神向导的声音空灵清越,如回荡在山谷中的溪流声,一开口就有安稳心神的作用。

    “等等。”许晨音说。

    “你应该已经感知到了,外面还有很多人,他们很快就要来围攻你了。再拖就死定了。”精神向导又说。

    “我知道,”许晨音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就算离开了这里,外面还有一道道更牢固的铁门。这里至少还能躲一躲。”

    许晨音说完,那只偌大的苍鹰突然低头蹭了蹭许晨音的后颈,光滑的羽毛下有温暖的体温传过来,让许晨音安心了不少。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精神向导在陪着自己。

    “不要放松警惕,外面又有动静了。”许晨音动动肩膀,抵开了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