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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换了个话题,郁可燃问:"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

    凰北玥看了看蒲生白发,自然是随身的保镖带他躲在这里的。当时飞机被X光击落在松山附近,随行的只有蒲生白发,蒲生白发领他来到松山别墅,躲在了那个房间里,后来军警搜索,蒲生白发掀开壁画,进入后面的密道。

    蒲生阡陌得到消息,也迅速赶来。

    郁可燃问蒲生白发:"喂!日本人,你来过这个房间嘛?"

    蒲生白发似乎不愿意提及往事,听到郁可燃号不礼貌地发问,神色闪过一抹怒色。这个女人仗着少爷的喜欢,嚣张地可以。

    "不止她,我也很想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凰北玥云淡风轻似地问道,似乎没发现这个问题会揭开蒲生白发的伤疤,伤害蒲生白发的心。

    蒲生白发听到凰北玥问,不再隐瞒,神色有些悲痛的哀伤:"对,二十年前的一个暗夜里,我来过这儿。"

    凰北玥眉峰微蹙:"你来这儿做什么?"

    "跟我大哥一起,找一个女人。"蒲生白发似乎有些累了,"我们能歇一会儿么。十分钟就够。"

    他放下刀,痛苦地跪下来,双手捂着太阳穴。旧日的记忆揭开,如同将用刀片在伤疤上划开一个窟窿,痛苦再度涌流。

    蒲生阡陌慌忙跑过去,从兜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叔父的嘴里。

    凰北玥看到蒲生白发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淡淡道:"对不起。"虽然他说对不起,可是眼睛里没有一丝歉疚。似乎对这个男人,他冷漠惯了,利用惯了。

    似乎这些人不过是他的棋子,本来就不需要感情来支配他们。

    似乎,他握着蒲生一族的把柄,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背叛他。

    这是个藏得很深的冷漠男子。

    可是,对她,却总是如沐春风。

    等吃过了药丸,蒲生白发靠着墙壁而坐,胸腔剧烈起伏,"北玥..."他喃喃地喊着凰北玥的名字,"对不起,允许我喊你的名字,毕竟,你母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着也算得上你叔父吧..."

    凰北玥单膝跪下,单手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好,叫我北玥,蒲生叔叔。"

    似乎被他的关心感动了,蒲生白发声音微微发颤:"北玥,你不是想知道十年前,我为何来松山别墅么?我都告诉你。"

    凰北玥依旧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他的腿型很好看,黑色的皮靴即使走了那么久的路依旧锃亮干净。

    他回头,示意郁可燃跟他坐在一起倾听。

    她想得到的东西,他愿意帮她得到。

    即便这个东西是别人深藏在心中的秘密。

    "二十年前,我还年轻,认识不少***人物。那天晚上,一个青龙帮的兄弟叫庞龙的,请我潜入上官世家的松山别墅,说是要干一票大案,松山别墅是上官世家几个宅邸守卫最松懈的地方。北玥你也知道,我蒲生一族和上官世家世世代代都有仇恨,如若我能覆灭上官世家,便能得到家族的一件传世之宝,所以,我便跟庞龙来了,想查看一下地形。"

    蒲生白发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无奈而恐惧:"我没想到,松山别墅是被上官世家遗弃的房子,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你和庞龙割了一个小女孩的喉咙,又把五岁的上官非池喉咙刺伤了,是不是?"郁可燃脸上都是厌恶,她真讨厌欺负老弱妇孺的男人。

    原来,二十年前的割喉恶魔竟然跟这个中年男人有关。如果上官非池抓到他,他百死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凰北玥倒是没有一丝表情,继续问道:"那夜,发生了什么?"

    "庞龙杀了女主人,女主人临死前,说不要伤害她的孩子。庞龙就说,坏了,还有孩子。如果孩子把他泄露出去,他可惹不起上官世家那样的军事家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小孩也杀了。我没能拦得住他。当时那两个孩子已经跑到了二楼的房间。我们走进去,庞龙二话没说,便给了那女孩一刀。女孩流了很多血,抱着弟弟哇哇大哭。男孩倒是聪明,拖着他姐姐跳进了书柜里,死死锁住柜门,我们一时进不去,就拿刀从柜门缝隙里捅他。他见躲不开,虽然只有五岁,却想跟我们讨价还价,说,你们让开,我背后有一幅画,价值三百万,我把画给你们,你们放了我和我姐。"

    "庞龙想先把小孩哄出来再说,便同意。那男孩果然推开柜门,哭着把受伤的小女孩拉出来,指了指身后的画,让我们进去拿画。"

    郁可燃心想,原来猫胡须上的血就是那个时候染上去的吧,那是上官非池姐姐身上的血。

    蒲生白发继续道:"那小男孩大概以为他们安全了,便拿旁边的电话机,想叫救护车。没想到这个动作惹恼了庞龙。庞龙说,你想活命么?那小男孩自然点头说想活命,庞龙恶毒地笑了,说,你们姐弟两个,只能活一个。只要你杀了你姐姐,我就饶了你。或者你自杀,我就把你姐姐送到医院。"

    郁可燃听到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他才五岁,你们竟然这样逼他..."

    蒲生白发说:"你不懂,后来庞龙死的时候告诉我,当年他故意那样做,因为他恨那孩子啊。他和孩子的母亲曾经是恋人,可是那女人贪慕虚荣,成为了上官西风的情妇,那天晚上,庞龙表面上是去抢劫,实际上却想把那女人带走,可是那女人死活不愿意走,还骂他很多难听的话,当时他看到那个男孩,就仿佛看到了上官西风,只觉得杀了那孩子太便宜了,于是想了个阴招,让他们姐弟相残..."

    最后,姐姐死了,弟弟活了。

    郁可燃很想知道,上官非池是否真的杀了他姐姐。

    一个五岁的孩子,亲手弑姐。

    这种经历,会使人心态扭曲。

    "当时男孩很震惊,他年龄太小了,不知道怎么办。后来..."

    忽然,甬道尽头响起一阵枪声,蒲生白发声音戛然而止,警戒地从地上站起,护住凰北玥。凰北玥则站在郁可燃身前,一起看向甬道尽头。

    上官非池似乎带着军警追上来了。

    "快走。"蒲生阡陌扶起蒲生白发,快速向前跑去,凰北玥和郁可燃跟在身后,也加快了脚步。

    快要走到路的尽头,依稀能看到漫天的天光。

    身后,追赶的人越来越近。

    终于走出甬道,一阵腥湿的海风迎面扑来,郁可燃忽然停住步伐,一个旋身拉起凰北玥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压低声音道:"拿我做人质。"

    几乎与此同时,上官非池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排排枪口对准了他们。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依旧戴着那副白色手套,将手套脱下,慵懒斜睨凰北玥,道:"看来,你对我的妞很感兴趣。不如你把她放了,我就当你没来过。否则,西点军校将会少一位优秀的毕业生。"

    凰北玥脸色清淡,手臂却揽住郁可燃的肩膀,将她紧紧禁锢在胸前:"我要一架直升飞机。等到了安全地段,我自然放了她。"

    "好。"上官非池干脆利落地吩咐下去。

    三分钟的功夫,两架直升飞机停靠在身后。

    蒲生白发、蒲生阡陌先上了飞机,凰北玥押着郁可燃也上了飞机。

    郁可燃上飞机前,看了一眼上官非池。

    上官非池眼睛深沉冷冽,并不看她。可是他的眼底,似乎蕴着一抹愠怒和痛苦。

    就在方才...看到她的眼神,他便知道知道她在故意帮凰北玥。

    可是...不想拆穿她。

    "嗡..."飞机起飞,全速向边境线驶去。

    上官非池挥手带着几个手下坐上第二架,直追前面那架。

    飞机上,凰北玥松开郁可燃,"等到了边境线,那边有接我的汽车,你跟我一起回去,怎么样?"

    郁可燃摇了摇头。

    "为什么?"凰北玥声音很冷:"是谁告诉我,想离开他,请我救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