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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在这里。”

    沈霜序瞧着两人猛地从马上翻身下来,奔向悬崖边,急忙出声喊道。

    沈云开惊惧之下,回头瞧见坐在荒草之中的红衣姑娘,如同失了力气一般差点瘫坐在地上,他拖着软趴趴的两条腿走到沈霜序面前,无言看了她一瞬,然后猛地将人揽进怀中,颤着嗓音唤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轻雪拖着受伤的腿也一瘸一拐地跪在她面前,哭着喊姑娘。

    或是久久不见他们的人影,随沈云开一道来的林致远放心不下,便去了蘅芜馆,正以为无功而返时,半路遇到满脑袋血的观松,照着他的话,这才带着人一路找过来,瞧见三人狼狈的模样,顿时大吃一惊。

    沈霜序刚刚还咬着牙坚持,此刻安定下来,才后怕起来,白着一张小脸一言不发。

    沈云开见她这副模样,只叹着气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可一想到那个逃跑的男人,顿时皱起眉头,“那男人是谁?”

    “说是我们原来租马车家的弟弟。”轻雪有些迟疑。

    毕竟,他们与那杨大叔从未有过过节,他弟弟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将她们带到这荒郊野外。

    沈云开闻言,也没再多问,如今先回去才行。

    “岁岁,我们先回去吧。”他柔声朝旁边的姑娘道。

    沈霜序点头,扶着沈云开的手臂正要站起来,突然踩到一个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她脑子里瞬间就想起踹向张孝谨脸时的触感,一阵寒意瞬间从她脚底钻了上来,她惊叫出声,瞧见自己缀着珍珠的绣鞋,哭了出来,“哥哥,我不要穿这个鞋子……”

    沈霜序平时虽然娇气,可自她十岁之后便不会因这种小事哭了,沈云开不明所以,可还是哄道,“好,不穿不穿,回去哥哥就给你买新的,好么?”

    可沈霜序一边哭一边就脱了鞋子,露出一双绫袜,小心翼翼踩在青草上。

    轻雪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心疼得直掉眼泪,瞧见沈云开似要再劝,害怕沈霜序又受刺激,便轻声与他说了。

    沈云开听完,叹口气也没再说,只瞧了一眼四周的人。

    林致远是户部尚书林郴之子,自幼与他们一起长大,对岁岁也多加疼爱,自然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其他人都是护卫,自然也不敢随意置喙主人家的事情,这般一想,便也应了,抚着沈霜序的长发安抚,“不穿就不穿,走吧。”

    林致远连忙牵来马,小心翼翼扶着沈霜序上了马。

    从前,岁岁都是一副娇俏明媚的样子,像是开在阳光下最娇嫩的花儿,哪里像今日一般,小脸雪白,平日带着笑意的脸上尽是惊惶,他瞧着沈云开怀中的姑娘,心中一痛。

    一行人不再耽搁,打马去了秦府。

    顾行之与周赢赶到合阳官道,宋驰就已经将“张孝谨”捉住了,只是,宋驰在跟随顾行之前,也曾在江湖闯荡,哪里不知道这易容一事,自瞧着这个“张孝谨”言行与之前全然不同,便生了疑心,再将人提到面前仔细一看,就从耳后揭了一张□□出来。

    气得他一脚将那人踹得吐血。

    “殿下,是属下失职,竟叫人被这等伎俩给骗了。”宋驰跪在顾行之面前,沉声道。

    顾行之大刀阔斧坐在太师椅上,捏着那张制作精良的□□瞧了又瞧,这才道,“不怪你,这东西做的实在好。”

    “殿下,那如今……”宋驰见他没有生气,顿时如释重负,问道。

    “不急,既然让他来假扮张孝谨,想来也知道些什么,先让老杨去问问。”

    顾行之将□□丢在一旁,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突然露出右手手腕上的百索,他眉眼一滞,有些无奈,怎么又想起九月了。

    抬手正要解下百索,可手指刚刚碰上锁扣,又突然顿了下来,算了,若是下次她没瞧见这百索,怕是又要生气,这般一想,来时的气倒也散了。

    她本就怕热,他是早就知道的,为何要因这个与她置气,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能让着她些?

    “殿下,那人招了,张孝谨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益州城,现下应当已经回去了。”

    李震进来抱拳道。

    “他胆子倒大。”顾行之嗤笑道。

    一个小小的张孝谨将他们一行人耍得团团转,如今,竟还敢回益州城?

    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拿?

    当初的尉丞府已经被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见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会将东西藏在哪里呢?

    顾行之轻点手中的茶盖,发出清脆的声响。

    “去四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