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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前未婚夫,顾昭,字行之,当今陛下永熙帝一母同胞的亲弟。

    这行之二字还是她祖父作为先帝太傅时,替他定下的。

    前未婚夫?

    轻雪刚刚被吓得停滞的脑子一转,姑娘的前未婚夫不就是靖王殿下么!?

    此时,沈霜序已将所有灯盏点亮,地上男人如玉般的面庞猛地跃入轻雪眼中。

    靖王殿下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而如今,靖王殿下死在了姑娘的屋中……

    看着心情极好的姑娘,轻雪顿时双腿发软,莫不是姑娘杀了靖王殿下吧?

    想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姑娘……”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嗓音,沈霜序顿时噗嗤一笑,知道不能再逗她,“还没死呢。”

    轻雪先是一愣,而后看向男人起伏的胸膛,顿时松了口气,“姑娘,那怎么办啊。”

    沈霜序不作声,只低头思索。

    轻雪也不催她,看着狼狈躺在地上都那般俊美的靖王殿下,顿时觉得他有些可怜,明明是夏天,还冻得瑟瑟发抖。

    可一想到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害得她们姑娘被人嘲笑,她又觉得活该。

    轻雪正纠结,就见沈霜序走过来,脚尖轻轻碰了碰顾行之的肩膀,笑得有些恶劣。

    轻雪暗道不好。

    果然,她压低了声音,“要不,把他拖出去喂狗吧。”

    “姑娘!”轻雪又好气又好笑。

    靖王殿下受伤,姑娘心情倒好了,可要是靖王殿下死在这里,可怎么办才好!

    “去找孙嬷嬷来吧。”沈霜序看着顾行之越发苍白的脸色,终于出声。

    堂堂靖王殿下,自是不会孤身一人出行,如今这般狼狈,定是遇到意外和侍卫们分散,才迫不得已闯入民宅,若她出门为他寻大夫被人察觉,自己惹上麻烦也就罢了,若连累了外祖母和舅舅,才是大大的罪过。

    孙嬷嬷懂医术,先让她来看看。

    “是。”轻雪连忙去了。

    烛光跳跃,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刚刚紧张不察觉,此时她才闻见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看着他失去血色的薄唇,沈霜序撇了撇嘴。

    轻雪还未回来,她围着顾行之转了两圈,觉得有些无聊,又坐在床榻上,支着下巴打量他,屋内的烛光昏黄,栀子花的花影映在他脸上,像是一副画。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沈霜序嗤笑一声。

    “姑娘。”轻雪带着孙嬷嬷步履匆匆。

    “轻雪,你慢点儿,粥撒了。”孙嬷嬷稳了稳手中的食盘,嗔道。

    轻雪急得直跺脚,也不知道孙嬷嬷和姑娘怎的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若是靖王殿下死在这里,姑娘可就惹上麻烦了!

    “姑娘,先过来吃点东西。”孙嬷嬷将粥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朝沈霜序说道。

    倒不是她不急,姑娘幼时也跟她学过一些医术,虽说不上精湛,伤重不重好歹也是能分辨得清楚,既然姑娘不急,这靖王殿下定无性命之忧,多流些血,受些苦,也算是还了姑娘的债了。

    孙嬷嬷想着,走到顾行之身边蹲下,又招呼玉桃将烛火递近些。

    腹部有三寸长的刀伤,皮肉有些翻卷,被雨水泡得发白,孙嬷嬷用棉布沾了水细细将污血洗净,又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虽已昏了过去,顾行之仍疼得眉头紧皱。

    孙嬷嬷叹息了一声,靖王殿下模样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没有与姑娘退婚,也是一段极好的姻缘。

    “嬷嬷,怎么了?”

    沈霜序听见孙嬷嬷的声音,以为自己诊断错了,不由得走了过来。

    “姑娘,殿下没有大碍,伤口虽看着狰狞,实则并没有伤到要害。”孙嬷嬷一边替顾行之缠着布条,一边回答。

    沈霜序点点头,然后饶有兴致地看向地上的顾行之。

    刚刚他穿着衣裳时还未察觉,这会儿衣裳半褪,露出精壮的胸膛,肌肉结实,线条流畅,轮廓分明,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倒像个闯荡江湖的侠客。

    “姑娘?”轻雪看着自家姑娘紧紧盯着衣衫不整的王爷,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只觉得头皮发麻,姑娘莫不是又想将王爷丢出去喂狗吧?

    沈霜序回身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