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最近封肴的口风出人意料的紧,江流月想稍微探听一点关于阮昭昭的消息都很艰难。她直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可是孤鹜峰上下都将事情捂得很严,除了从白垣那里知道阮昭昭莫名提前结束了考核试炼外其余一概不知。

    就像是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辛。

    总不会是犯了什么错,她眼里的阮昭昭装乖卖巧向来滴水不漏。相比犯错,她更愿意相信阮昭昭又犯贱……这个不是贬义词啦。江流月有些无奈地想,阮昭昭在比武台上戏耍观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是没有箭的弓,上次是带了剑鞘没带剑,还抱着剑鞘在台上情真意切地痛哭流涕,说些“没有老婆我可怎么活呀”的屁话,还扬言要在比武台上用剑鞘给惊蛰剑立个衣冠冢。大家一边觉得她有病一边对着她那张脸生不起气来。

    最后的采访环节总是以观众的一句“麻了”结尾。

    阮昭昭在所有人面前总是鲜活明丽的,总是可以轻易地带给别人欢颜笑语。她羡慕她的油滑,羡慕她左右逢源的技巧和本事。

    但这些小事都不足以令人警惕忌惮到闭口不提。一定有隐情。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既然封肴不肯说,林风檐又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而最容易撬开嘴的许韶音还在外未归。那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楚梵行了。

    楚梵行并不在江流月想要打好关系的名单里,因为阮昭昭曾经隐晦地警告过她。就在之前她给阮昭昭送糕点时,楚梵行也在身侧。虽然微之又微,但她还是捕捉到了阮昭昭眼里一闪而过的警醒。

    ——不要打他的主意。

    阮昭昭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

    江流月先是微微心惊,乍以为是阮昭昭不允许自己师父被染指的占有欲。

    当然不是。她终于慢慢反应过来。

    那是要她当心楚梵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而楚梵行明明是太过于温和无害,君子如玉的一个人,但相比较表象,她更愿意相信阮昭昭。相信她对她,有一刹那的心软。毕竟是脱离了她人设的举动,想来不会是假意。

    可现在,她不得不接触楚梵行了。她迫切地想知道一切,想知道这与她数年来谋求的报仇计划的关联。

    江流月下定决心。叩响了楚梵行的门扉。

    院子里月白色身影长身玉立,长睫微垂,平静幽深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听闻叩门声响,微微抬眸,意念微动,打开了门。

    “昭昭不在此处。”楚梵行对江流月还算眼熟,把她归类于阮昭昭的朋友,“她过几日便归。”

    虽然此刻他还微涩于阮昭昭和林风檐的两情相悦,但想到昭昭的朋友可能找她有要紧事,还是耐心询问道:“是有要事么?方便告知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江流月焦急道:“尊上可知昭昭去处?我已经数日联系不到她了……我实在是担心。”

    回应她的是夜晚的风声。过了片刻,终于得到了回答。

    “不必担心。”楚梵行缓声道,“事实上你也并不担心。”

    江流月:“……”那种一击致命的感觉突然将她砸了个清醒。楚梵行的声线虽然缓慢但又是极其沉重的一锤定音,制造了像是用那敏锐至极的洞察力对她进行死亡审判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她有些狼狈地想逃。

    什么都被看穿了。那些她引以为傲的花招和伎俩现在看来如此无力。

    所以阮昭昭才让她远离他。竟是如此善意的忠告。

    她的脑海一片杂乱,最后终于抓住了那团乱麻的线头,她不甘心地抬头,死死盯着楚梵行:“那阮昭昭呢?”

    楚梵行听到阮昭昭的名字,眼神轻轻茫了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