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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商人,顾氏发展到这个规模,顾寒生很成功,至臻集团更是成为了行业的风向标。

    他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能力绝对是第一。

    商界如战场,多数企业不想跟顾氏为友,因为顾寒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你的利益压到最低。

    可更加不能跟顾氏成为敌人,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人财皆空!

    作为人子,试问圈内谁人不知顾寒生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顾家老太太喜欢字画,喜欢古董,喜欢美酒。

    他极少出席名流宴会,跟档次无关,纯粹是他为人低调,可却有不少人见到顾寒生现身某拍卖会,他目的性强,也豪爽,只要是有价值藏品他挥金如土也要拿下。

    譬如曾经有富商跟他同争一幅字画,那富商高傲自负,看不惯顾寒生的做派,一副价值五十万的字画硬是被两方抬到上千万。

    夸张吧?

    更夸张的是。富商亲自叫价,眼看着几十来万的东西慢慢的变成几千万,他从刚开始的势在必得,到后来的犹豫不定眼神闪烁,只在这须臾的数字变化间。

    而反观顾寒生这边呢?

    他坐在位置上,双腿交叠,姿态气定神闲。

    从头到尾是他身边的助理叫的价,每次几十上百万地往上加,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画后来落到谁的手里自然不言而喻。

    富商心有不甘,离开时恰逢顾寒生被人簇拥着出酒店,他挤过去,冷嘲热讽一番,"顾总真是财大气粗,那东西哪里值那个数,您眼光真独特。"

    这话旁人都听出来了,他在讽刺顾寒生这带着暴发户性质的拍卖行为。

    当时顾寒生停下脚步,难得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他嘴角带着笑,可见并未受这人的话影响。

    他说:"财大气粗算不上,独特也算不上,奈何老太太喜欢,承让。"

    他把钱当成数字。买一副价格远远高于价值的东西只为迎合母亲温明庭的喜好。

    后来有侥幸知道这幅字画内容的人偶然听闻人说起这桩事,他连连感叹,说顾寒生不愧为大孝子。

    那是北宋大家东坡居士的一首诗画作品:《记承天寺夜游》。

    原作价值高达千万美元,但这幅只是近现代一位书法大家的临摹作品,价值不过几十万。

    顾寒生却花天价拿下。

    只因这诗里有这样一句话:庭下如积水空明。

    顾寒生母亲温明庭的名字正是出自这里。

    如今作为丈夫,这段婚姻时间尚短,知晓的人甚少,甚至两人结合的开始带着阴谋跟算计,但他又何曾说过自己的小妻子一句重话?

    他花高价买她的血,她离开虞山别墅那晚他给了她二十万现金,这二十万转手就献给了警署。后来呢?

    这二十万连带着那个手提包都还在这房子的某个房间里锁着。

    捐出去的二十万,是他另外拿出来的钱。

    她给了江九诚一张卡,卡里有五十万金额,他也用同等的现金将她的卡拿了回来。

    对了,还有她的那个几近报废的腕表。

    他是藏了她的表,但他也找门路给她修好了。

    一块零几年产出随后没多久就停售的沛纳海女士腕表,别人修不好,但他能。

    试问这世上有他办不成的事么?

    很少。

    她吃避孕药他能接受。

    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跟她说顺其自然要个孩子,他要的起也养得起,而她一边答应着一边又背着他吃药,将这件事发生的概率降到零。

    他从不做措施,要是避孕药无效,她侥幸怀上了,这孩子他敢要么?

    在避孕药的漏洞下出现的小生命,非残即缺,他怎么敢要?

    若不要的话,这个生命又该怎么办?

    打掉么。

    想到此,顾寒生胸腔里有连绵的怒气在蔓延,它们在身体里窄小的地方冲撞着,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可他是顾寒生,情绪控制的高手。

    即便心里的怒意已经在翻江倒海随时都有覆灭一切的可能,可他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他只盯着她看,目光似乎要将她给盯出几个洞来,嘴角依旧挂着笑。

    顾寒生问她是否把他当成一个笑话?

    她说,不是。

    问她是否把"孩子"当成笑话?

    凉纾沉默。

    他手一抖,冷风自窗口进来,掠过两人身边时,烟头上有积蓄的烟灰吹到她脸上,他俯身想将烟灰给她吹掉。

    却不曾想夹着烟的手指一动,指尖的烟头一偏,明明灭灭的烟头往她耳侧的那缕头发一触,空气中"滋"地一声响起,凉纾一小缕头发被烧断了。

    一小股不太明显的糊味混合在烟味里头窜到两人鼻息间。

    她看着那缕落到身侧地毯上的头发,眼睫颤了颤,随后抬眸看着他,"我没有把顾先生您当做笑话,假以时日您的孩子出生也必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但我不可能是这孩子的母亲。"

    男人思绪有些飘忽,并未看她。

    凉纾却攥紧了手指,抿唇面色平静地继续说,"我有自知之明,这段婚姻是我强求来的,而孩子是爱的结晶,是锦上添花,我们之前没有感情,何来爱?既然这样,要是有了孩子,这又算什么?"

    "顾先生,我的童年不曾见过父母恩爱和谐的场面,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这样。"

    她说完,仍旧看着他。

    这时,顾寒生终于将视线从她耳侧那缕被烧焦的黑发上挪开。目光凉薄地看着他。

    顾先生?

    这个时候倒是开始叫他顾先生了。

    他唇角轻扯,问,"婚后我打过你?"

    凉纾答,"不曾。"

    "那我欺负过你?"

    "也不曾。"

    "那我冷落过你?"

    "……没有。"

    他倏地冷笑,"那你怎么断定它会走你的路?"

    话音刚落,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右手食指跟拇指捏着烟头将香烟给狠狠捻灭在书桌上的烟灰缸里,薄唇微掀,蹦出一句话,"我顾寒生的孩子自然得有完美的童年。"

    凉纾勾了勾唇,冷不丁地笑了一下,"这虞城想跟你生孩子的女人数不胜数,他日我要是腾出顾太太的位置,届时,您爱找谁给您生就找谁,是那天上的白月光也好,是那心口上的朱砂痣也罢,全凭您喜欢。"

    她说完,亲眼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嘲讽地冷嗤了一声。

    接着,他又当着她的面点燃了一支烟,这是她从进书房开始到现在,他抽的第三支。

    凉纾垂眸,敛住情绪,他还想要孩子?

    就他这个不要命的抽烟法儿,就算她不吃避孕药把身体养的好好的侥幸怀上了估计那孩子也得是残缺的。

    打火器啪嗒打燃的声音惊得凉纾睫毛一抖,她微微屏住呼吸,又见他啪地一下将打火器给扔到桌上。

    随后,顾寒生低头看着她,"谁说你在我面前不善言辞?这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说?"

    天上的白月光?

    心口的朱砂痣?

    呵。

    男人绷着脸色,低头看着比他挨了大半个头的娇小女人,心头的火气依旧蹭蹭地往上冒。

    他凑近她,又恶劣地将烟雾吐到她脸上,"什么白月光黑月光,我偏偏要你给我生孩子呢?以后就算我不要你了,就算我要你将这豪门太太的位置给腾出来,孩子还是得算我的,你又能怎样?"

    顾寒生看着她绷紧的脸色,那漂亮的眸子被烟雾熏得眯起来,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羽翼一样颤动,心头突然就舒服些了。

    然而还不够。

    她能做出这种行为来伤他,他又为何不能伤她?

    他取下齿间的烟,继续冷笑,"我还就偏偏要你的孩子,以后不管我娶谁,你给我生的孩子都要叫她一声妈,怎么样?"

    说完,他嘴角那抹凉薄的笑瞬间消失,冷冷地看着她。

    凉纾牙齿几乎要将下唇给咬出一条血痕,她瞪着顾寒生,咬牙切齿,"顾寒生,你混蛋!"

    他抽了一口烟,一手捏着烟,空着的一只手随即将她扯到怀中,低头就咬上她的唇。

    然后便开始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他是魔鬼。

    凉纾早就知道。

    好比他此刻吻她,他带着怒气,他不打女人,但他有的是其它办法将自己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他吻她,吻法跟以往的都不同,不温柔,不缱绻。

    这个吻带着暴虐,带着愤怒,乱的毫无章法。

    曾经他还会给她呼吸的空间。

    可看看现在,没多久,凉纾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体发软,但他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身,她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给予的所有。

    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凉纾伸出手去推他,但她跟他的力气完全没有办法比,她自然推不动。

    后来呢?

    后来他唇齿用力,将她的嘴唇咬破了,凉纾疼的狠狠抽了一口气,口腔中一股血腥味在蔓延,可见他咬的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