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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虚观开山师祖无名无姓,自称无道子,一柄飞剑法宝,一手八卦剑诀,罕有匹敌,可不知何时起便有人谣传,他所持之剑乃天地间夺造化而生之至宝,此言一出,他自然如牛屎招蝇般引来不少无良之辈,然未有人能接下以这剑施展的八卦剑诀,未想却因此名声大起,引来更多凶悍之人。无道子初入世时也是个谦谦君子好好先生,可惜怀璧其罪,无道子百般忍让,奈何千百人能胜,然千万贪念不能灭,待到比翼折,连理断,避无可避,终不免入了杀伐凶道,此后无道子便征伐无数,凶迹遍布天下,碎人金丹如农人碾豆,一时人人自危,再无人敢动他半分主意。待到无道子头发花白,年老力衰才放下屠刀,立观太虚,广开山门,收拢凡间供奉不计其数,鼎盛时有上万内门弟子,外门十数万,记名俗家无算,受十国香火供奉可谓是风光无比。

    “……我师傅天道子封禁八卦剑诀,但我师兄风道子却沉迷此诀,闻得师傅要烧毁唯一的剑诀抄本,暗中偷袭,杀害恩师。我三师弟缘道子亦被其暗中杀害,当时我在闭关,他欺我不知,欲自立观主,还将三师弟之死赖在他的弟子身上,还好廖仲等人来通知我,我才能及时救下他们,击退风道子。那之后风道子便卷走了不少库藏连带八卦剑诀的抄本逃出了太虚山,后来他在泰阳山立太乙观,便想要回头灭绝太虚观道统,近二十年已下手数次,伤了我不少门徒,夺了不少供奉……”尘道子讲了这许多事,神情有些幽怨,又有些凄苦。

    青峰微微点头,也算知道了太虚观近况,却见廖门主面色不虞,皱眉冷道:“风道子再不识相,也没有胆子打上太虚观吧,登仙大会还有十年,太虚观至少还有十年之寿,当下招揽人手也是为了十年后的准备吧,若是师伯交出神道碑,迷踪门直接替了太虚观的玄门之位,让太虚观投入我门下,我便答应出力相助。”

    尘道子闻言怒道:“我若真有这打算直接将神道碑交与太真散人便是,求他帮我灭杀风道子易如反掌,何须求你,本便是想借你人马一用。”

    “自是不成。”廖门主板着脸摇摇头。

    青峰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怎么此事又与登仙大会有关?神道碑又是个什么宝贝?”

    廖门主知道青峰不通这些事,其实寻常弟子也很少知道所谓玄门正宗意义,便解释道:“相传这一界之主有个宝物唤作后土丰碑,须弥山倒时碎成许多片落在了地上,世间地祗都在此物上有名,执掌此物碎片便可驱使录名其上的地祗,安排一方风调雨顺。这神道碑便是其中一个,此物在南瞻部洲之数二百有余,虽然数量众多,但那些大宗门往往有数个,故也算是稀有之物,我宗门去登仙大会便是为此,持此物便可得一大国供奉,那才能被称为玄门正宗,登仙大会便是我等小宗门挑战大宗门的机会,只要能获胜,便可从对手手中夺走此物。”

    “风道子既有实力堂堂正正挑战,何不直接灭了太虚观?”青峰奇道:“暗中下死手直接夺了神道碑便是,想来也容易许多。”

    尘道子摇头道:“自八百多年前六位元神大能召开此会便立下规矩,若是不经历登仙大会,直接灭人宗门,神道碑便会被视作无主之物,不光得不到别派承认,还会引来无数夺取此碑之人,若是能保住自然无碍,可这些被引来之辈中也不乏元神大能,谁能守得住?当年阴煞鬼谷之人以计夺鸣凤门神道碑,未杀一人,却被众宗门群起围之,十二位元婴老祖都未能逃脱,谁敢越雷池半步?不然风道子早打上门来,当年他修为还不如我,却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现在已在我之上。”

    青峰闻言倒是一惊,想不到还有这般规矩,心下虽觉这规矩有些古怪,但此刻也说不上什来。想了想道:“原是这么回事,既然这经书被风道子抢去,便让我随道友前去夺回便是,何须如此麻烦,若太虚观真是我宗门分支,岂能随意由这叛徒毁去。”

    尘道子闻言大喜,青峰此言便是答应相助,他的实力尘道子看得再明白不过,想来迷踪门不肯出力反得他相助此行也算有所收获,他知青峰会八卦剑诀,自然毫无怀疑身份,自家宗门是别派分支之事也淡然接受,忙道:“道友若愿相助,必当厚礼之。”他却不知青峰乃是另有算计,这小子近日开销不少,家底都快空了,迷踪门这周围都混得脸熟,自家也不好意思去人家家里妙手空空,既然有这么个靶子送上来,他自乐的出力,何况太虚观说不定还有那飞剑法宝的踪迹,若能寻得岂不妙哉。他初开窍时便搅得迷踪谷鸡飞狗跳,暗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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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与尘道子差不多修为的人,自不觉有什么难处。他心中略略算计一番后便笑着对尘道子道:“小子毁了那飞剑法宝,不过出些力气赔罪罢了。”

    尘道子笑道:“只此一句抵过十把飞剑了,只是冒昧问一句本宗名号,也好叫我这分宗之人知晓这太虚观出处。”

    青峰往常都将蓬莱之事随口带过,从不提起,被尘道子这么一问,倒也觉有些难言,但心知此时不能胡口,这老道显然是打算拉个靠山,若是胡说,换一闹出笑话面上变不好看了,又想自家宗门远在蓬莱,直接说出来倒也与之无碍,便道:“我师承蓬莱天一门,乃是青阳真人的大弟子,不过天一门仇家众多,望两位听过便忘掉,以免招惹些不得了的魔头。”

    尘道子一脸惊骇地望着青峰,这蓬莱仙境之事他自然知道不少,他见廖门主虽有些惊讶,但面色平淡,便知他早有消息,忙道:“原是海外仙客,想来我太虚观福缘不浅,不知道友可愿屈居长老之位?”

    这下青峰反倒被吓了一跳,忙摇头道:“似有不妥吧,毕竟我非是贵观之人……”这尘道子可谓大方,一见面就给长老职位,却是想笼络人心,不过这小子虽在摇头,但心中却对长老二字有些痒痒,脸上略显烦恼。

    尘道子笑道:“无妨无妨,太虚观乃是天一门分支,这般也不你算叛出天一门,他日若要回天一门,我也不会阻拦。”

    廖掌门见青峰神色有些心动,便推波助澜道:“太虚山有太虚剑脉,却是个比迷踪谷还好的去处,道友能做太虚观长老,好处不比我这迷踪门门主少,太虚观虽积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还是有的。”这位丹符器三道的高手虽对迷踪门来说好处不少,但在廖门主眼中却是个指定不定什么时候坏事的暗雷,毕竟是有前科的人,那对剑的威力他自也看在眼里,想这青峰他日若再搞出些事来,这迷踪谷便无得安生,他这门主的位置都坐得不安稳,故他得趁这机会将这瘟神先送出去再说。

    青峰本就猜想过自家修为不得进搞不好是灵脉或者水土之故,听说太虚山比迷踪谷好,心中便下了决定道:“既然观主如此抬举,在下就却之不恭,不过但请歇息几日,我收拾一番再动身。”

    三人就此暂别,尘道子见青峰离去后,忙向廖门主打探起青峰的消息来,廖门主倒也不吝将一些青峰的奇闻一一告之,只是免去了许多不良记录,免得眼前这送瘟神的老爷轿子听了些风言风语又不肯要人了,更是留太虚观一行住了下来,免得在外听些不好的闲话。

    青峰回到庄家后立马将此事与庄彦说了,自是想让庄家派人随他前去,倒不是青峰真个想全力相助,却是怕自家一人在太虚观没人照应不好办事,但庄家早与迷踪门有约定要出力相助,庄彦也有些为难,便道:“上仙不如问问廖门主吧,这事我也不好办。”

    青峰自知道廖门主什么意思,思量一番道:“此事我不强要,你可通知门中晚辈,让他们自行定夺。”他乃是想依仗自家实力勾引族中小辈,对于庄家来说这已让步不少,庄彦如何不懂得他的意思,自不敢违逆,便将此事通告给家中,不过却将太虚观当前之难暗地里抖了不少,那些炼气之辈听说原是如此,个个都摇头不干。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去,庄吕贤得了消息便第一个交了投名状,连着他一房之人具投去太乙观,庄彦不知庄吕贤种了火种,按下劝阻一番后也知无法阻止,便也放弃了,算想以青峰之能总是能保住他一房性命的,倒也算放心。

    青峰一下有了庄吕贤一房十几个人手,但却还嫌不足,又要了一人,却是胡元宝这凡人,这背时鬼也不算倒霉到家,自他老老实实交代后倒没被弄死,只是关在庄家大牢里,乃是庄家想挑人接手他的珍宝阁,打算让他交代一番后再做掉的。但后来青峰一搅和,倒让庄家一番忙碌把此事押后了,待到青峰掌权才发现他竟吊着半口气还没死,想来自己能正式入道,这人出力也颇多,便将他救了出来。胡元宝鬼门关上一遭走,得青峰相救,可谓是死心塌地,反正他不死心塌地也不行,他的老主人都让青峰收拾得贴贴服服,他自然没有顾忌,青峰交代一番后便让庄吕贤手下几个认路的羽士带着他连同赵宏武一同去了建安,将珍宝阁整个迁移到太虚观的地界,毕竟世俗之中也需埋些棋子来使用的。

    这事自然也知会了霜儿,虽说这丫头大多时候只在那一片天地度日,但也须知到外界变化,这丫头听闻此事笑道:“金鳞岂是池中物,这迷踪谷便似个鱼池般,峰哥哥是该出去闯荡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