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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亮的到来,出乎我的意料。

    他把酒和菜摆下后,说道:“你是不是有所顾虑,才对她撒谎?”

    我没有回答。

    盯着手里那条皮带,陷入沉思。

    高亮看我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边把凉菜摆开,边倒酒:“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为何而来?”

    “我不问,你也会说的。”

    我眼皮都没抬,虽然高亮看起来憔悴多了,但是他的精神状况要比我好许多。

    如果不是眉角的一抹愁云出卖了他,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女儿被绑架了的父亲。

    他倒满了酒,提起其中一杯,递到我的面前:“我们今天不聊案子,只聊风月,如何?”

    我愣了一愣,接过杯子,淡笑到:“奇怪了,你一个老刑警,大早上跑来找我喝酒,但是不聊案子只聊风月,这实在有些让人想不通啊。”

    高亮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酒杯,对我说:“小洛,为师以这杯酒恭喜你,成功满月。”

    “成功满月?”

    我有些疑惑,满月是几个意思?

    我又不是生孩子坐月子,怎么还有满月这么一说?我这位老师父,发明的词汇还真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高亮把杯子举到我眼前,慢慢说道:“你来到我们所里当警察,满打满算,刚好一个月,这是不是一个非凡的日子?”

    原来他说的是这么一回事。

    时间过得好快,今天,我竟然当了一个月的警察了。

    从最初的新奇和刺激,再到后来的无聊和寡趣,然后到最近的出生入死,警察这份职业,在这短短一个月之内,让我体会到了坐过山车般的感受。

    大起大落,无非如是。

    “当。”

    两个杯子碰到一起,击撞出了清脆的响声,我举起酒杯,对高亮道:“老大,难得你这么细心,竟然还能记得我入职的时间……说实话,连我自己都忙忘记了。”

    “喝吧,年轻人,哪有这么这么多心思能记这么细致?”

    两人干了杯中之酒,辣酒入候,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我一边抹着被酒呛出来的眼泪,一边问道:“老大,你这是多少度的酒,你看我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别装了,大家都是老爷们儿,你心里想了些什么,你师父我难道不明白?”

    高亮缓缓往杯子里面倒着酒,五十六度的二锅头,清洁如玉,但谁也想不到,这么洁白的液体,喝进嘴里,却如穿肠毒药般。

    让人难受!

    高亮边倒着酒边说:“徒弟,你想女人了吧?”

    我想不到他会冷不丁这么一问,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高亮倒满了第一杯,然后又倒第二杯,边倒边望着酒杯说:“有的时候,女人就像这杯中的酒,你喝它时可能会辛辣无比,让你难以入喉……但是一旦有一天你失去了它,你又会忍不住怀恋它,因为它的味道虽然辛辣,但至少能够慰藉你那颗冰冷的心。”

    我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放心吧老大,如何你喜欢喝酒,改天我送你几箱,让你永远不会失去它……”

    “小洛,你曾经拥有过爱情吗?”

    他却没有开玩笑,他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突然这么问到。

    我摇了摇头,道:“爱情是什么,是回忆?还是让人不堪回首的过往?”

    都是,所以我不愿提起。

    高亮掏出了一个手机,递给我,他说每到年中时候,他自己都会在家里来一次大扫除。

    高亮很喜欢这种一年一次的活动,因为在清扫的途中,总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天,高亮就在自己的柜子里,翻到了一沓原稿纸。

    那时,高亮还保留了高中读书时的习惯,喜欢手写。

    一个个把小方格填满,再照着打进电脑。

    现在看来,那时的文字真的很幼稚,即便一篇改了八遍的稿子,也远远没达到干练的要求,他说他要真心感谢那位一直在身边督促自己改稿的女性朋友。

    除了这沓原稿纸之外,高亮还翻出了一部诺基亚的按键手机。

    屏幕很小,上面充满了刮痕,电池是可以拆卸的。

    拿万能充充了半天的电,打开手机,仅仅充了48%的电,不过能开机已是万幸,不能要求太高。

    手机里没有多少软件,连微信都没有,在那个年代,QQ、微博已是顶配。

    打开手机QQ,高亮想找寻一些回忆,顶在通讯录最上头就是那个女孩的名字——袁茂。

    上大学那时的高亮很胆怂,在大一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托了好几个朋友,才要到女生的电话,第一次编好了信息按下发送键,手都在颤抖,就是高亮的这位女性朋友,鼓励高亮发出了第一条信息。

    怂人或许给人的感觉就是真诚吧,聊了三个多月,高亮就跟那女生走到了一起。

    高亮记得是个下午,上着最无聊的课,女生突然的一个电话打来,让手机没有关静音的他,成了全班的焦点。

    刚一接通手机,高亮那比敲锣打鼓还响的声音就叫了起来,高亮万分激动对坐在自己身边的朋友说。